李心怡盯着他看，“你喝傻了吧！你真是喝傻了！你喝的是假酒吧！”
沈栩生回答，“酒是章于买的。”
“没大没小，是章指导。”李心怡纠正他的称呼，然后死命地搓了搓手，好像要搓掉刚才那个心动的瞬间。她抓狂了，“你在干嘛，真是不知道你要干嘛！！”
沈栩生坦然自若地坐在木板凳上。见她这副抓狂的样子，心里窃喜，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姐姐，你怎么了嘛……”
这臭小子竟然明知故问？
李心怡低声斥他，“我手上都是灰！你就敢……”她默默地咽下了那个“亲”字。
沈栩生笑嘻嘻地说，“哪有灰啊。”
李心怡伸出被烧烤架蹂躏过的手，满是青灰色的炭灰，“看不见吗？！”
沈栩生盯着那只刚刚深深亲吻过的手看，手指根根柔软细腻，骨干修长而有力。生怕他又要伸手来捉，李心怡脑袋一紧赶紧收回来。
沈栩生说：“可能是，我帮你蹭干净了。”
他泰然自若地说着这些不成体统的话，李心怡不敢多想，全当他喝多了，不较真。
酒这玩意儿，以后绝不能让沈栩生沾，哪怕是一滴都不行。
沈栩生发现李心怡没回应了，问她：“姐姐，我比赛的时候表现棒不棒？”
李心怡嗯了一声。
沈栩生不依不饶地求夸。
“我被人使绊子，把我舞鞋都破坏了还能这么勇猛精进，你不夸奖我吗？”
李心怡觉得他真是像个小学生，天天求老师给小红花一样，“你真棒——”她刚说一半，后面传来质问。
“什么使绊子？”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李心怡心头一凉。她回头，美人双胞胎手里端着水果盘，小鹿般的眼睛瞪得贼大。
她俩严肃起来的表情如出一辙，看得出她们很生气，但因为长相端庄，嘴唇抿成锋利逼人的线条却依旧英姿飒爽，好看极了。
“发生了什么事？”吴娟问。
李心怡连忙解释：“吴女士，是这样的……”
“我在问他。”企业家的气魄一下就震慑住了李心怡。
“妈。”沈栩生站起来，“回房间去，我跟你说。”
“为什么要回房间说，有什么不能摊开——”
沈栩生走到吴娟身边，凝视她的眼睛。半晌，吴娟终于妥协，回屋了。
李心怡也想跟着去，被美人小阿姨吴珊拉住了。
“放心。”她笑着说，“没事儿的，我姐就是平时没时间管他，瞎咋呼。”
看着他们进屋的背影，李心怡隐隐担忧，却又庆幸，沈栩生酒醒得正是时候啊……
沈栩生拉着正在气头上的吴娟上了别墅的顶楼，整栋别墅四处都有舞团的人三五成群聊着闹着，沈栩生只好带着吴娟去到阁楼谈话。他随手将门带上反锁，开口道：“妈，你不能用像训斥下属那样的态度跟李老师讲话。”
“你管我用什么态度，什么使绊子，到底怎么回事？”
沈栩生本来也没想瞒她，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吴娟问起来，他就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谁干的？”
“不知道。”
“沈栩生！你认真点。”
沈栩生双手在胸前交叉，郑重其事地说，“李老师想跟我说，我让她别告诉我。我也没收到任何影响，那就翻篇吧。”
“这怎么能行！必须处理心术不正的人。”
“没必要，妈，这件事，就按我说的做。”
“不行！我得去找舞团领导，这舞团里的人素质得提升，我现在就要去跟李老师他们认真谈谈！”
“吴娟女士！”沈栩生急了，拉住要往楼下冲的吴娟，目光坚毅。他一字一句地申明，“你别把事情闹大，不要给李老师惹麻烦。”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吴娟细细揣摩起沈栩生的意图，眯起眼睛盯着自己的儿子打量了好一会儿，最后拿食指指着他，酒红色的美甲直击红心。
“好啊，你小子心里有鬼。”
沈栩生目光闪躲，回避着她的目光。
“瞎说什么呢，妈……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舞团领导肯定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就不要再提，别给李老师找麻烦了。”
“但是——”
“别但是了，到此为止。”
在沈栩生强烈要求下，吴娟的怒气就这样被压下去了。
这次小聚会吵吵闹闹起起伏伏，总算是圆满结束。
戴小利是在省青年舞蹈大赛结束两周后就主动打报告离开了北舞团。他去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地方——南舞团。
他离开北舞团的那天，特意地去到练功房，站在门外冲李心怡竖中指。
“李心怡。我谢谢你！”他隔着门框对李心怡说，“我再也不用跟你们这群乱搞关系的烂人一起练了！”
李心怡没搭理他，目送戴小利离去，他走后不久章于来了，对李心怡说：“听说他被谭剑招去了。”
李心怡说：“谭剑现在急着招兵买马出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