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享受着大家众星捧月般的夸奖,笑得眼睛弯弯的,闻言立刻走了过去,坐在了绣墩上,调整好姿势,让带来的画师给自己画了一幅小像。画完之后,她见那画师画得很好,“真好啊,这么好看的小像,我要多画几幅挂在家里。”
于是又调整姿势,又画,再调整姿势,再画。
一天下来,伺候的人全都累得虚脱,但苏云锦和她的客人们玩得很开心。
结账的时候,账单子直接送到时昀那里去。
时昀和苏复正坐在一起下棋呢,收到了单子,一眼不看,直接买单了。苏复看着时昀,不禁露出几分赞许:“时昀,我就知道你对云锦是真心的。”
时昀道:“一直都是,从来不变。”
“哪怕她日后要嫁给皇子,有大出息?”
时昀毫不犹豫的道:“我爱她,是我自己的事。只希望云锦能够一辈子幸福。”
苏复道:“那……你打算用什么来继续爱她?”
时昀满怀信心道:“云锦是有大才的奇女子。她教了我一些生财的法子,我必定很快东山再起。苏大人,等我的好消息罢了。到时……苏家是我的依仗,我做苏家钱袋子,我时昀,必一生一世守护着云锦。”
苏复于是欣然地笑了。
……
很快,到了冯晓再婚的日子。
尽管家里一团糟,但场面上要过得去,时家众人还是盛装出席了。就连时金川也都来了喝喜酒,并且看起来精神奕奕的模样。大家想要从他们一家子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全都白给了。
虽说是续弦,定安侯府还是十分重视,一切都按照娶头婚大婚的规格来办。
秦琴吃着喜酒,席间听人聊天:“听说时大人的公子离家出走了,都以为他离开了家里不行。没想到他开了个图书楼,一边卖茶点,一边卖书,做得风生水起的。还盘了井西街一带的几间铺子,跟人家签了对赌,说是帮人家挣了多少多少,超过了店面市价,那铺子就归他。那几个店老板寻思着他口袋空空的,怎么也不可能做到一个铺子的价钱,就答应了。结果他给人家店老板支招,一会儿买一送一,一会儿满八两送六钱的,竟然不到一个月时间,一结账,就赚了个盘满钵满。这不,才一个月的功夫,时公子就又成了手捏半条街铺子,底下经营一个楼面,三进小院子住着的阔小爷了!”
另一个客人羡慕道:“乖乖,老话说得好,金鳞不是池中物。时少爷从小就是聪明伶俐的,一时落魄,眨眼功夫又起来了。听说是跟家里闹翻了出来的,家里是妹妹管家,管得太严,还闹哥哥头上来了,这才搬走的。不知道眼下时大人和谢夫人两口子有没有后悔?”
一旁的谢夫人,抓筷子的手指都关节白了,脸色更是很难看。
黎荆氏看了那俩人一眼,夹了一块海参到谢夫人碗里,故意大声说:“能挣一百两银子的未必能挣一万两银子,能挣一万两银子的未必能挣一百万两银子。靠着点小聪明闹点儿仨瓜俩枣,就觉得可以盖过二三十年在朝廷上辛苦效力的老爹,也不知道是太天真了呢还是太傻。要我说,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是看能不能搞多少楼面铺子,第一件事,就是看懂不懂分清楚事情轻重!一边是爹娘,一边是外面的女子,为了外面的女子连生身父母都不要,真真儿的又蠢又坏!”
黎荆氏长得人高马大的,粗声粗气一顿说,把旁边俩人压下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先前说话那妇人扯了扯嘴角,说:“荆夫人好像对时少爷很不屑呀?可是他也没做错什么,就平白被赶出家门了,不是好可怜么。养不教,父之过,说到底,还是家里教养不周。”
说罢,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飞向了谢氏。
黎荆氏立马挡住了谢氏,说:“养不教父子过,是出自《三字经》吧?那是三岁小孩启蒙的书本子吧?时昀都多大了,还用三岁小孩的书本子来对照着他,原来他是个一百多斤的三岁宝宝哇?”
那人瞠目结舌,掂量了一下,夫家的官又没有兵部尚书大,斗嘴都说不过黎荆氏,也就讪讪的,不敢再多嘴多舌。
饶是如此,谢氏还是红了眼圈。
秦琴正打着腹稿要说几句安慰的话,门外姗姗来迟的,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帅女美,两个人都是通身的气派,一进门,就夺走了全场人的目光。谢氏看清楚了那个男的是时昀之后,脸色“刷”的,变得白得骇人。可是时昀压根不看一眼自己的家人,陪伴着苏云锦,就好像她忠实跟班一样,亦步亦趋地来到了冯晓跟前。
苏云锦道:“小侯爷大婚,云锦未能及时来喝喜酒,见证拜堂一刻,殊为愧疚。小小薄礼,以表祝贺。”
清丽脱俗的身影,加上脆脆的嗓音,就好像出尘仙子一般,超凡脱俗。
她送来的贺礼,竟是一个等身高的白玉送子观音。通体雪白晶莹,散发着淡淡的玉色光晕,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众人哗然:“哇——”
“好豪奢的手笔!”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如此人间至宝,得望一眼,三生有幸!”
“不愧是苏家千金!”
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投向了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