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诗染被抱到床上,贺琛给她盖好被子,随后拿过来自己带回来的饭,轻声询问道,“饿不饿?”
楚诗染没说话,也没看他,贺琛自说自话也不觉得无趣,打开桌上的晚餐盒子,夹起一块粉蒸肉递到楚诗染的嘴边,“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楚诗染一口饭没吃。
楚诗染冷冷扫了一眼,没张嘴,无一不表现着抗拒。
两人僵持半天,到底是贺琛先撑不住,放下手之后幽幽看着楚诗染,“你这是在拿自己身体跟我撒气。”
楚诗染冷笑一声,“看见你就已经觉得恶心到吃不下东西。"
贺琛坐在床边,闻言将手边的盒子放回床头柜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楚诗染。
“我们以后还有几十年,你必须适应我。”
楚诗染听后不语,但是眉眼间夹杂着挥之不去的寒意。
如今贺家的人,每一个都让她厌恶至极,几乎作呕。
贺琛抬手摸了摸鼻梁,斟酌着道,“我们以后也可以领养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楚诗染忍无可忍的说道,“别糟践孩子。”
话音落下,贺琛的神色僵硬一瞬,就连搭在鼻梁上的手都顿住了。
楚诗染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就当积德也好,把我放了。”
贺琛不说话,只是面色有些许凝重。
病房里宁静许久,安静到几乎掉落一根针都听得清楚,楚诗染看着他,幽幽开口,语气里带着嘲弄,“贺琛,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楚诗染的眼神薄凉,厌恶如附骨之疽,难以消散。
贺琛缓缓抬起头,无所谓的迎上她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我的喜欢没那么廉价,会上赶着喜欢一个心里装着其他男人的女人,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幅求生不能,地狱无门的样子,甚是有趣。”
“像遍体鳞伤,还没被训乖的野狗,我很期待你之后趴在我脚边苟延残喘的样子。”
贺琛笑了,眼神里盛着慢慢的恶意。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叫两声好听的,乖狗狗。”
最后三个字尾音拉得长,几乎是咬着牙根说的。
楚诗染脸上的淡泊在此刻消失的荡然无存,她抬手拿过桌上的粉蒸肉,尽数朝着贺琛扬过去,贺琛反应机敏,见到她动作的那一刻就已经起身,粉蒸肉撒了一地,没溅到他身上半点。
贺琛眼眸微暗。
楚诗染将空了的盒子扔向他,大声道,“滚!”
楚诗染气的身体都在发抖,与他怒目而视。
贺琛看着地上的盒子,唇瓣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冷哼一声,转头离开病房。
护工站在那里一时手足无措,望着楚诗染,欲言又止。
楚诗染看向她,眼里寒意未消,“我不需要什么护工,你走吧。”
护工一下子有些慌了。
贺琛开的工资很高,她不想放弃,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是贺先生请来的,没有贺先生的允许,我是不会走的。”
看那样子,似乎任由楚诗染之后再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一样。
楚诗染唇瓣动了动,见到护工眉眼间那疲惫沧桑的模样,嘴边驱赶的话咽了回去,冷声道,“随你。”
说完之后,拉过被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护工在那里站了半天,见楚诗染没有再说什么,心里松了口气,这才转身去拿清理工具,将掉在地上的食物收拾起来。
正收拾着,一抬眼,看见了桌上的外卖盒子,上面写着“食客来”三个字。
这家店她知道,他们家的粉蒸肉几乎是帝都最受欢迎的一家,门店前排着一条长龙,想要买到可不容易,而且……那家店距离医院不是一般的远。
护工若有所思的拿过盒子,深深的看了楚诗染一眼。
楚诗染双目紧闭,病态虚弱,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那张脸本该有的绝色。
护工看了一会收回视线,默默将清理起来的油污拿去外面处理。
护工一开门,看到了门外的贺琛。
贺琛一直没有走远,出来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外。
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指尖把玩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低着头一言不发,打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阴郁。
贺琛听到病房的门开了,转头看过来,看到了走出来的护工,他开口问道,“她睡下了吗?”
护工回想起刚才自己打量时,楚诗染那微颤的眼睫,回到道,“应该还没睡熟。”
贺琛犹豫一会儿,到底没有起身进去打扰,默默点点头,说道,“等她睡熟,叫我一声,我进去看看她。”
护工点点头,转头朝着洗手间走去。
贺琛从椅子上起身。
他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一小小条玻璃往里看。
他看见楚诗染闭着眼睛,眉头轻皱,似乎有些睡得不安稳。
楚诗染翻了个身,将自己缩成一团,畏寒似的。
贺琛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想要进去,可回想起楚诗染那厌恶至极的眼神,就像是脚下生根一般,动弹不得半分,最终只好放下了手。
护工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