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诗染面上附着一层冷汗,就连几缕碎发都打湿了,脸色煞白无血色,眼睛泛红,像是被逼到绝望的小兽。
地上是冷硬的瓷砖,像冰床似的。
牧瑾彦肋骨疼得厉害,但还是抱起楚诗染,将人放在床上,见楚诗染状态糟糕,担忧的问道,“疼不疼?”
楚诗染违心的摇摇头,抬眸看着他,哽咽着说道,“你肋骨是不是断了?去查一查,别拖。”
语气都不自觉得软下来几分,与之前对贺琛时候的憎恶完全不同。
贺琛在一边看着,薄唇紧抿,就连虚伪的笑都摆不出来了。
两人相凑极进,脸色煞白的模样,脑海里不知不觉的浮现出“苦命鸳鸯”四个字,这个想法一处,贺琛立马眉头拧一起。
他的视线深深盯着牧瑾彦。
真想把这其中的一只鸳鸯掐死……
他站在病房里宛如空气,牧瑾彦旁若无人的对楚诗染说道,“你没事就好,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贺琛咂了咂嘴,不紧不慢的打通了医院门卫室的电话,开着免提,熬不避讳的对上牧瑾彦的目光。
“有陌生人闯进病房,对我莫名发起攻击,麻烦把人带走,病房号是……”
他的话让楚诗染一愣,怒不可歇的看着贺琛,“你做什么?!”
贺琛悠然报上病房号,那边立马承诺这就上楼。
贺琛挂断了电话,无谓的对楚诗染说,“在行使身为你丈夫的权力。”
“只要一天不离婚,他对于你,就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牧瑾彦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牧瑾彦朝着楚诗染伸手,“我带你一起走。”
贺琛盯着他碰到楚诗染的那只手,眼睛微微眯起。
他幽幽说道,“你敢带她走一个试试。”
他抬起那双漆黑如墨一般的眼睛冷眼看着牧瑾彦,“你敢带她走,明天我就让你们一家都滚出国,一个小小的医院而已,出现医疗事故之类的,应该很正常吧?我若是动点手段,直接查封你们家也说不定。”
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
牧瑾彦的面色阴沉下来。
他问道,“染染,你想跟我走吗?”
只要楚诗染一句话,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楚诗染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虚弱无力,“瑾彦……你别管我了。”
医院是牧叔叔的毕生心血,贺琛本就是道德感极低的人,到时候做出这种事,也并不足以为其。
她不想拉着牧瑾彦下水……
牧瑾彦一时没动,盯着贺琛看了半晌。
贺琛看向楚诗染时,眼底翻腾的情绪楚诗染看不懂,不代表牧瑾彦也看不懂。
冷漠之下,缠绕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爱慕,唯恐被人发现,又忍不住想接近,最后只能弄得一团糟。
牧瑾彦沉默一会,随后勾唇笑了,“任由你怎么折腾,也只能是引起她的厌恶罢了。”
一句话落下,很明显能看见贺琛的脸色僵硬了。
牧瑾彦没有多说什么,起身之后摸了摸楚诗染的头发,“我走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你遮遮掩掩,我只会更加担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只字不说,最后他还是在别人那里知道的。
牧瑾彦回眸看了贺琛一眼,沉声道,“无非只是一堆虚名而已,你贺琛又能有多干净?你再欺负她,到时候就是鱼死网破,我也会将她带走。”
言罢,一个人离开病房,离开的背影就算装得再如何淡然,也掩盖不住那已经别扭的脚步。
牧瑾彦的伤没有比贺琛好到哪里去。
楚诗染看着他离去,始终不能回神,视线直直的看着门口,似乎发丝上还有他留下的温度。
贺琛看着她失神的模样,惨淡的勾唇一笑,“这么恋恋不舍啊?他到底有哪一点吸引你,你说说,我也学一学,看看能不能也把你迷得七荤八素。”
话说的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眉眼间透着肆意的张扬。
楚诗染听见他的声音,缓缓转过头,看向他,徐徐开口,“因为他是牧瑾彦。”
贺琛脸上装出来的那一幅没正行的模样渐渐冷了下来,沉默须臾,淡漠一笑,“楚诗染,是你逼我不给你退路。”
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抬脚大步往外外走去,步伐急躁,径直掠过楚诗染的病床,病房门摔的“砰”的一声响,似乎就连墙板都为之颤了颤。
楚诗染不解的皱了皱眉,挣扎着下床往外走去。
她不想再看见贺琛的身影,与其在医院还不如离开,哪怕暂时住在宾馆里,也比贺琛所谓的“照顾”要好千万倍。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腿一动,牵连腿心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仅仅几米,楚诗染却已经挪了很久,额头上都渗出来一层冷汗。
走到门口,伸手打开门,与迎面进来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女人约摸着五十左右,身上打扮朴实,脸上带着和蔼又有些拘谨的笑。
“你就是楚小姐吧?我是贺先生请过来的护工,你叫我云姨就好。”
楚诗染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云姨,我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