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将当日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实不相瞒,我觉得陛下定然是从你的身上,看出了他的影子。” 他这番话语气抑扬顿挫、非常夸张,就差没直接说,谢不逢将清辞看做他自己的替身了。 “陛下对那位太医用至深,无人可比,”担心清辞深陷其中,年轻太医不忘叮嘱,“你可千万要记得啊。” 清辞:“……” 这话自己应当怎么接? 见清辞迟迟不说话,那名太医不由有些着急:“我真不是开玩笑!” “听说陛下挚爱之人是个男的后,雍曾有公子尝试着接近他。非但没有成功,甚至差一点点就要丢掉性命,甚至牵连到全家……陛下心里早就有人了,他对你再殊,是因为那位太医。” 语毕,他再一次认真问道:“你记住了吗?” 有帷帽的遮挡,年轻太医没有看到,清辞的脸色早已随着自己的话而产生变化。 担心对方又噼里啪啦地说下去,清辞只得咬牙说:“……记住了。” “好好,那就好!”年轻太医总算松了一口气,“我先回太医署了,日定按照你的要求煎药过来。” 语毕,便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刚煎好的药尚且滚烫。 热气穿透瓷壁,刺向清辞的指尖。 直到指腹被烫红,清辞这才如梦初醒般轻轻地将药碗放了下去。 直至此时,他的耳根仍泛着浅红。 * 谢不逢回宫后,累了好些时日的谢观止,终于迫不及待地将奏章交还给了他。 他虽然还在病中,但每天仍要处理诸多公务。 据清辞了解,谢不逢之前是在太医署侧殿忙这些的。 但他回来,皇帝陛下竟跟着将工作全搬到了卧房。 动作极其自然。 煎煮好的汤药还在桌上晾着。 淡淡的苦气,如一条丝练在房间内飘舞。 清辞坐在案前阅读医书,谢不逢则在榻边,批阅着奏章。 就在这个时候,清辞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轻咳。 他笔下一顿,忍不住回头向榻上望去。 谢不逢的手不何时紧紧地攥住了胸.前的衣料,眉头紧锁,看上去似乎有毒正在发作。 虽然想说谢不逢是自讨苦吃,但看到对方的神后,清辞的心还是不由一惊。 他快步走上前去,将药碗端了起来。 “陛下,药已经晾凉,还是尽快服下为好。” 说着,忽然意识到么似的回头,向自己的药箱看去。 若是没有记错,自己应当还留着些蜜糖。 清辞虽然没有喝过一服药。 但他道自己所开的几味药材,是奇苦难当、无法下咽的。 “您稍片刻,这药有些苦,我去取个东西。” 语毕清辞便算转身,去药箱里取糖。 可还没他动,谢不逢便突然伸出手,将清辞的手腕紧紧攥在了指尖。 正属于毒发状态的谢不逢,体温略高。 在他指尖出现自己手腕的那一刻,清辞的手竟如烫到一般,轻轻地颤了一下。 瓷碗中的汤药随之轻晃,生出了阵阵涟漪。 “不必。”谢不逢淡淡说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竟直接握着清辞的手腕,将瓷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始至终连眉头没有皱一下,要是察觉不出这味道一般。 顿了几秒。 清辞微微用力,试图将手腕从谢不逢的手中抽出:“麻烦陛下松手,我要将药放到桌上。” 谢不逢没有说话,他用另外一只手将碗接了过去,放在了床榻边堆满奏章的小案上。 “你的手心,是怎么回?”末了,忽然一脸严肃地问。 手心? 清辞愣了一下,顺着谢不逢的视线向掌心看去。 不只是指尖,甚至于整个虎口处原本白皙的皮肉,被灼红一片。 “……可能是药碗比较烫,方才端的时候没有注意。” 清辞的声音不为何变得有些沙哑。 谢不逢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