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威请走了郎中和一干亲兵后,坐在榻边沉沉叹了口气。世子来一趟西北,就受了么的伤,他该怎么向老王爷交? 还有皇上……是真想了世子的性命啊! 赵将军狠狠握紧了拳,连指甲刺入皮肉也无甚感觉。 此刻,一声轻唤却让他回过神来。 “赵将军。” 榻上的谢蕴睁开了眼。 他的面色因失血而苍白,又因高烧而有些泛红。唯独一双幽瞳清明,暗夜中的丛丛幽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世子,您醒了,您可有事?”赵怀威连忙问。 谢蕴摇了摇头:“无事,万幸并无伤及筋骨,将军不必自责。若论过错,也不是将军的过错。” 清浅的安慰之语,一瞬间点燃了赵怀威的怒气。 他一锤桌子,了十成十的力气,结结实实的枣木桌上竟然出现了层层的裂缝。 “皇上!个狗/日的!” “咳……” 谢蕴闻言,平静幽湖的眸底也泛起些波澜。赵怀威才反应过来,方才的话高宗和长公主也骂了进去。 他恨恨改了口:“皇上个狼心狗肺的!” “竟然不惜内通戎人,也世子您的性命。老王爷秋狩意外受伤,不说也是他做的手脚!” 谢蕴保持了缄默。 双亲对事半信半疑,苦于没有证据,干脆作不曾发生。但他自从听说此事的一天,就知道必然是皇上下的手的。 父母或许因为天长日久的相处,而蒙蔽了双眼,但他不会。 他太知晓,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厢,赵将军越想越气,连骂了好几声脏话:“狗/日的皇帝,王爷和老子辛辛苦苦,给他守了几十江山,到头来还反咬一口。” “连勾结戎人种下贱事都做得出,他怎么配一个皇帝。” “老子不想守了!” 他转过头来,浑浊的眸中闪着愤怒的光:“世子,待你留在西北养好了伤,我戎人也料理了,我一起杀到京城,你意下何?” 谢蕴垂眸,沉默良久。 赵怀威见他般反应,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太逾矩。也对,世子么君子的人,贸然让他造反,岂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而,谢蕴的话却出乎了赵怀威的意料。他没反驳赵怀威谋反的提议,记挂的却是另一件事—— “谢某,恐怕不能留在西北养伤。” “啊?” 谢蕴静静转头,望向了窗外。 星垂平野,西北的天穹格外寥廓。森润而苍凉的月光轻纱一般,笼罩着层层叠叠的山峦。 不知,现下的京城,夏夜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阿妩她,又在做些什么? “谢某,不能留在西北养伤。” 他遮住眸底的神色,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气却更为笃定。 秋收即将到来……进士也快进京选官了。 个时候,他不能不在阿妩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