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长乐七年,秋日。
长乐帝登基七年,大夏如今国泰民安,盛世初显,各地诸侯俯首称臣,蛮族鞑子亦或是西域异族,皆无人敢来犯。
言念身居后宫,温如玉七年如一日地宠着他,在他那张清隽漂亮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犹似少年时。
他不喜华服,不喜羽冠,一身月白常服,头上束了一条白金色的发带,腰间缀着一枚翡翠香囊,只站在那里,就像是用工笔细细勾勒出的画卷。
听见脚步声,画卷浮动,美人抬起头,一切变得鲜活。
“如何?”
言念起身急问。
“回殿下,”宫人道,“顾大人和言大人传回消息,没寻到陛下,陛下怕是出城了。”
出城了……言念握紧的手骨节用力到发白,转身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披风,往外走去。
“殿下,你要去哪?”
宫人不解地快步跟上。
“本宫亲自去找,太女午后要是过来,让她回东宫,自己去用膳。”言念快速系上披风,头也不回地出了曦和宫。
“不可!陛下不让您……”
言念一个眼神看过来,宫人瞬间卡了壳,眼睁睁看着他大步流星地带着影卫消失了。
整整七年,明明温如玉已经努力控制自己,没再造下什么杀孽,可每年到了秋日,她还是会失控,浑身血气暴涨。
她是皇帝,不能再像以前一般看谁不顺眼就杀谁,每每到了此时,都是去军营里,成千上万的兵将,总能压制她。
还有顾有卿和言辞,她二人合力,也能压制住温如玉。
前六年一直如此。
可今年却生了变故。
昨日夜里,言念突然自梦中惊醒,醒来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一起消失的还有朝暮。
朝暮一出,杀孽又起。
连夜派出了那么多人,搜遍了京城,还是没她的人影。
当年将温如玉逼疯的香,乃是前朝留下的禁药,这七年各种方法都试过,还是无解。
言念这几年身体养好了,只是骑马,他还是撑得住的。
出城后一路向南,言念去了当年的寺庙,没有温如玉,他又去了定江侯府的祖坟,漫山遍野的墓碑,仍没有人影。
太阳落下,晚霞满空,言念停在一处山丘,心口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脸色也泛白。
阿隰。
你到底去了哪里?
这时。
急促的马蹄声靠近,言念回头,见是一身道袍的女人。
影卫现身将人拦下,那女人举起手的令牌,大喊道:“公子可是长乐皇子?我奉师父之命,特来送殿下一个答案。”
“退后!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妙一法师。”
妙一法师……影卫回头去看言念,见他抬手,收了剑。
言念走来,“什么答案?”
女人掏出一物呈上,“师父说,殿下打开一看就知。”
是封密函。
“多谢。”言念接过来,背过身打开,一目十行看完,视线落在最后一句话上,言念抿了抿唇,让人回宫取个东西。
送信之人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一影卫将从曦和宫取来的盒子递给言念。
盒中是颗药丸,言念将药丸小心收好,就将盒子丢了。
温如玉还是没找到。
三日后,她自己回来了。
她说她去了北边,有两个地方闹匪患,就一道解决了。
她说得那样轻松,可她身上都是伤,人更是狼狈不堪。
她本来想收拾一下再来见言念的,但听说言念这几日担心她茶饭不思,便立刻来了。
在她沐浴时,言念端着早就准备好的酒,将药丸丢入,没有过多犹豫,仰头全饮了。
父后和母皇种了棵梅树,那里有两人很多的美好回忆,所以他在决定去殉母皇时,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埋在了那。
就是这颗药丸。
当年言念把它挖出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今日,却还是有用武之地。
苗疆人曾经被视为异族,苗疆圣子因为相貌绝丽,又长着蓝眼,更是被人视为妖孽。
但事实上,苗疆族人和普通百姓没有任何不同,唯独苗疆的圣子,心头血可解万毒。
这是妙一法师信上说的。
但这心头血不好取,父后留下的这颗药,是以他的心头血为药引炼就,小小一颗,几乎要了他的命,言念以前只知这药能救命,却不知能解毒。
也能解温如玉中的毒。
妙一法师说,想救阿隰,就得他自己吃下这颗药,然后再将毒引到自己体内,再……
言念耳根一烫,摇摇头没再胡思乱想带颜色的东西,原来温如玉这些年,都是中毒。
屏风后传来出水声,继而是脚步声,随后一个身体贴到了背后,脸颊被人亲了一下。
一只手摸到那里,言念垂下眼皮,拉开腰带随便她摸。
温如玉挑眉,“这么乖?外面可是艳阳高照,你……”
“陛下,”言念轻笑一声,打断她,“阿隰,过时不候。”
温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