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手里的降龙鞭,乃先帝所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本官交出来?温成章都不敢说这话,你好大的胆子!”
言辞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自太祖在位时,降龙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今日,你与大皇女带兵逼宫造反,如此大逆不道,按法令,当诛!”
金銮殿陡然落针可闻。
是了。
满朝文武反应过来。
无论景元帝有没有弑君,光凭一人之言,谁也不能信。
而大皇女同武威侯,这二人今日一举,明确就是造反。
只怪早朝被打断时,言辞站到了人群身后,忽略了她。
大皇女从龙椅上起身,走到武威侯身侧,忽然笑出声。
言辞皱眉道:“敢问殿下,为何发笑?带兵逼宫,逼温成章退位,每一桩都是死罪。”
“言大人。”
大皇女早有准备。
“先帝是圣主,她赐下的降龙鞭孤自然不敢拿回来,可你要想清楚,宸王言念,现在在孤手里,你要如何抉择?”
阿念……言辞咬牙,蓦然失了冷静,“吾弟现在何处?”
“宸王府。”
“……”言辞攥紧手柄,死死咬紧牙关,半晌,抬手收起降龙鞭,干脆转身离开大殿。
“不能让她离开……”武威侯抬腿想追,耳边响起一声“让她走,现在还不是时候。”
“……”
朝臣看着言辞离去,一瞬间好似像霜打的茄子,顾尚书退后,拢着手眼观鼻鼻观心。
自作聪明,自寻死路。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殿中气氛尤其冷凝,就在大皇女又要开口时,殿外传来了叫喊。
“大皇姐。”
一人背光而来。
“乱臣贼子,得而诛之,大皇姐,还要皇妹请你吗?”
大皇女眯了眯眼,看清了进来的人,“温琪!是你!”
金銮殿再度被包围了。
“如何?”
“回主子,密不透风。”
“密不透风……”言辞意味不明地咀嚼了一番,利索地扎高头发,脸上瞬间一片肃杀。
“传我令,杀进宸王府,接公子回家。”言辞从身旁的暗卫手上拿过剑,开门而出。
“是!”暗卫应了一声,快步跟出门,带人往宸王府去。
“阿辞——”
言府门前,言辞翻身骑上马背,听见呼声无奈地回头。
“阿辞,”皇子熙像兔子似的冲出来,踮起脚仰头拉她,“熙儿饿了,阿辞你别走嘛。”
言辞高声喊,“阿翁!”
“哎!老奴在这呢。”管家急匆匆地赶来,拉住皇子熙,“主君听话,你该去用膳了。”
“不要不要!我要阿辞,放开,我要阿辞陪我一起。”
“咱们大人她还有要事,主君乖乖听话,先去用膳。”
“我不!我就要阿辞!”
“这……”管家好为难。
“……”言辞揉了揉眉心,下马将撒泼的小孩抱起,托在怀里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屁股。
“别闹了,熙儿乖不乖?”
皇子熙噘起嘴,“我乖。”
“乖就好好听阿翁的话。”言辞将人抱回台阶上放下,刮了下他的鼻尖道:“我去接阿念回家,很快就回来,听话。”
“接阿念?”
“你见过的,我弟弟。”
皇子熙恍然大悟,开开心心地伸出小手指勾住言辞的。
“阿辞拉勾勾。”
“……好。”言辞认命地和他勾了勾手指,等他满意了,才转身快步下了台阶骑上马。
“带主君回房。”
“是。”管家应了一声。
“阿辞,我等你回来呀。”皇子熙伸长手挥了挥,他才十三岁时,一切喜怒皆形于色。
而且还傻得很,纯白得像一张白纸,不过也幸好他傻,所以才能轻易讨了言辞欢心。
宸王府。
房门被踹开时,言念已经彻底没了知觉,扑面而来的浓重香味,逼得言辞退了半步。
“好重的味,这什么香?”跟随言辞杀进来的近侍问道。
“怎么像青楼的迷香。”
身后有人小声说了句。
言辞心脏陡然停了半拍。
“阿念!”
冲进房里,看见倒在榻边的白衣青年,言辞失了声音。
言辞快步跑近蹲下身,丢了手里的剑,将言念抱起来。
“阿念醒醒。”
伸手探了探鼻息,言辞再顾不得其他,立刻抱着人起身往外跑,“带路,先去顾府。”
手下人明白事急,一边快速应了一声,一边下令撤退。
“等一等,等一等,带我一起啊。”众人踏出宸王府,不远处角落里就冲过来一人。
言辞瞟了眼,见不认识,调转马头,动作飞快地走了。
其余人跟着而去,只有一个年轻女人奇怪的看着来人。
“是你叫等一等?”
“你不瞎就知道是我,”一身靛青色衣服的少年,脸上画着墨色图腾,“快快,美人,你带我一起,我跟着你们。”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