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白了脸色。
一看他这副表情，言辞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顾不上身上的雨水，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阿念，你是当年曦和君后生下的那个孩子，是吗？”
言念怔怔地看着她。
半晌，他缓缓点了头。
果真如此！
言辞莫名松了口气，继而又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你与温如玉，可是有什么协议？”
“？”言念摇头。
“没有？！那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你们是有血缘的姐弟，不能在一起！”
才不是！
言念将头摇成拨浪鼓，反抓住她的手腕，张口要解释。
然而，言辞见他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瞬间想歪了。
“她对你下毒了？别怕，阿姐这就去逼她交出解药！”
“……”阿姐怎么傻了？！
言辞怒火中烧要去找人。
言念抓着她手腕往后拖。
“咳咳。”
突然，一个红色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落下来，脸上带笑眼底暗沉，“言大人啊。”
姐弟俩同时呆住。
温如玉咬牙:“撒开手！言辞，你再不放开言念，孤就把你手臂砍下来，做下酒菜！”
“呵。”
言辞手臂往前一带，阴阳怪气道:“殿下，臣也想放手，可您看看，是您夫郎一直抓着臣不撒手，你眼神挺好啊？”
“……”
温如玉往这边走来。
言念莫名心虚，不等她看清便撒开手，乖觉地往后退。
两个女人同时一愣。
温如玉挑挑眉，立刻道:“言大人，你看他多嫌弃你，松手就松手，还要退两步。”
“还不是殿下你心眼小，我家阿弟手无缚鸡之力，不敢惹你生气，怕被你家暴呢。”
“哈，孤心眼小？手下败将心眼大，次次都输给孤，脸皮颇厚，下次还敢凑上来。”
“……”言念默默后退，他也不明白话题怎么就跑偏了。
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一会儿，言辞身上的水，就在她脚下，汇集成了小水滩。
言念忍不住替她冷。
就在言念开始打盹时，温如玉和言辞终于“饶”了对方。
温如玉问，“你知道了多少？”
言辞笑答:“殿下想让我知道的，微臣都已经知道了。”
不等温如玉再开口，她便快速问到:“殿下，你与阿念之间，到底是不是有血缘……”
“没有！……你有病？难的都猜到了，就这猜不到？”
“……”这谁猜得到，哦，权倾朝野的皇女，其实是假皇女一个，几个胆子都不敢想。
不过不是就好，而且这样的话，她也算捏到温如玉的把柄了，谅她不敢再欺负言念。
“言大人，”温如玉察言观色从不出错，见言辞那样，猜到她在想什么的同时也并不意外，而是问，“你一向护短，如今言氏和言念，你选谁？”
“废话，当然是阿念。”言辞气笑了，“殿下，你故意让人将银杏树送到我府上，为的不就是现在这一个结果吗？”
“我要是说选言氏，你是不是就会杀了我？即便不杀，你也不打算再让阿念见我？”
“嗯，完全正确。”温如玉坦然无比，她一开始确实是想将言辞一道除了，但言念有多重视言辞，她都看在眼里的。
她舍不得他伤心。
言辞强按下怒气，眯眼皮笑肉不笑道:“那敢问殿下，微臣的弟弟怎么不会说话了？”
“等会儿说。”
“等什么……”
“闭嘴。”
“……”
言辞追着温如玉的身影，原来是言念睡着了，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温如玉轻轻将他抱回房里，半晌才出来。
看着湿漉漉的言辞，温如玉冷淡道:“言大人还是先换一身衣服，再随孤到书房谈。”
言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样，眯眼道：“多谢弟妹。”
温如玉:“？”
言辞笑着离去。
留温如玉一脸的见鬼。
半柱香后，书房。
温如玉话音迅速，将那日妙一法师说的，重复了一遍。
言辞听完许久没说话。
良久。
“阿念不是言家的人。”
“从一开始，他所做的一切，就都不只是为了给义父报仇，而是为他的母皇父后。”
当年言念突然回到京城，言辞是半月后才收到的消息，她与镇南侯寻了多年，一丝踪迹也没有，如今人竟回来了。
她想回京，但言念在信中再三叮嘱，让她别离开西南。
等她再得到消息，就是言念嫁给温如玉的消息，随后几次联系，言念说的，都是说他要为义父报仇，杀了老皇帝。
京中那糕点铺，府里养的那些锦雀山雀，它们真正的主人从一开始就是言念，她只是站在明面上，为他做个掩护。
以前言辞只当他在外面受了太多苦，所以才不择手段的要报仇，原来还有这些原因。
而言念身后的势力，言辞也从未见过，只是帮着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