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
温如玉包扎好伤走过来,抬手虚虚地搭在言念肩上,眼睛看着言辞,“言大人,瞧你都湿透了,不如先去洗洗?”
“……”
“是了,”言念亦道,“阿姐的头发都湿透了,快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以免着凉。”
看弟弟一脸担忧,言辞暗自叹了口气,笑着应了他,她这弟弟,完全斗不过温如玉。
管家扶着言辞去沐浴,温如玉不动声色地偷瞄言念,见他似乎松了口气,人也笑了。
“凤王君,”温如玉低头凑近了,“既然言大人没事了,你是不是也该关心关心孤?”
“别闹。”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蜗后颈,言念往后躲了躲,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
“闹?”温如玉撇着嘴,装得委屈至极,“孤真是,没爹疼没娘爱,好不容易娶上了夫郎,结果人眼里只有姐……”
“殿下!”
温如玉顿了一下,垂下眼咕哝道:“我到底算个什么?”
“……”这当真是委屈了,言念着实困惑,“殿下,那是我的姐姐……”心头微动,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妻主。”
妻主?
妻主!
——妻主!
温如玉蓦地抬头,转瞬间换了副面孔,眼睛亮得像是见到肉的恶狼,“你唤我什么?”
变脸真快。
“没听见就算了。”言念狡黠地弯了弯眼,牵过她的手检查起来,伤口包扎得很规整,好好上药,应当几日就会好。
回想起先前那一幕,言念心头有些刺疼,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就该受教训。
可……她是为他。
“殿下……”言念压下心头的酸涩,执起温如玉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看着她道:“得你心悦,是我的福分,殿下娶我,可也一样?”
“是我的福分”,这一句,在一刹那间让温如玉睁大眼。
“你觉得是福分?”
“当然。”天下女人,有谁会对夫郎百依百顺,毫无底线地纵容,任其利用自己,还能为其空置后院,还不求回报。
这样的女人,千万人中难出一个,但她温如玉都做了。
虽有过不愉快,但都是他自己有意算计的,后果他早就已经料到,不能全怪温如玉。
所以,身为男子,能有这样一个妻主,确实是种福分。
“……”开了窍的石头说话真的直往人心窝子上钻,温如玉心跳如小鹿乱撞,唇角不受控的扬起,抬手将人揽入怀。
“殿下……”言念想着外屋还候着一群人,忙推了推她。
“阿念。”
温如玉愉悦道:“娶你,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即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逼你嫁。”
言念推拒的手一顿,也不知该笑还是该骂,点了点头。
“你不怕?”温如玉浑身都在散发快乐因子,“我手段卑鄙又有病,时不时就发疯。”
挺有自知之明。
言念无声地笑了笑,“不后悔。”抬手回揽住温如玉,他靠在她怀里,困意袭来,缓缓地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听他这样一说,温如玉想着言辞反正已经醒了,也没什么大碍,是该带言念回府了。
“我们回家。”
……
半刻钟后,言辞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笑脸立刻垮了。
众所周知,笑不会消失,只是会转移,同时同刻,回到凤亲王府的温如玉笑得不行。
“避子药不是阿姐给的,与她无关,至于换药的人,我知道是谁,我自己能解决。”
“我现在真的困,我知道殿下现在很好奇,但请殿下不要再问了,我还是个孕夫。”
“不让我睡,我腹中胎儿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怪你。”
言念坐在榻上,恨不能找东西捂住耳朵,温如玉听出他语气不太妙,终于交出被子。
被子一得手,言念立刻抖了开来,蒙住头就往里面钻。
“别再抢我被子,殿下若是静不下心来,就请出去。”
“……好。”
温如玉屈膝跪在榻边,呲个大牙笑得像个傻子,就在几分钟前,她正给言念擦脸,言念突然就说,他想留下孩子。
如此大事,温如玉以为言念还会想很久,犹豫很久,谁知他这样毫无征兆的决定了。
且很随意的说出来。
再说现在,温如玉高兴得失了镇定,一直都无法冷静,而言念云淡风轻,只想睡觉。
看着那团鼓包,温如玉担心言念呼吸不过来,将他头顶的被子扯开,让空气能流通。
如此打扰,言念翻个身,捂住耳朵,片刻便沉沉睡去。
直到双膝有些发麻了,温如玉才收起不争气的笑脸,起身跺了跺脚,离开了朝阳殿。
半个时辰后,凤王君身怀有孕一事,迅速传遍了京城。
府中上下一片喜气,阿大遵照温如玉的吩咐,给每个人赏二十两银子,一片金叶子。
宫中得到消息,不知是景元帝的意思,还是月贵君的,赐来了很多安胎的珍贵补品。
两日后,接裴荆的马车终于回到京城,他不是独自一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