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沐浴后包扎好伤口换好衣服,温如玉打着哈欠,回到别苑里。
堂里有人已等候多时。
温如玉看见她,停下脚。
“如何,他愿意交代了?”
“是,他说,只要殿下能送他回乡,他全都会交代。”
“那还等什么。”
温如玉转身出门,那人快步跟上来,半炷香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踏过机关进入密室。
密室点着烛火,两边分别站了一排黑衣人,中间地上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灰衣男子。
温如玉在太师椅上坐下,众人行礼退出去,灰衣男子全身都在哆嗦,眼神飘忽不定。
嗒!
嗒!
温如玉习惯性地敲桌子,目光锁定地上的人,声音听不出喜怒:“孤问你一个,你就答一个,答完,就送你回乡。”
灰衣男子手脚并用往前爬了两步,激动地叩头,“诺。”
温如玉眯了眯眼,问:“王府里的言公子,他会武功?”
“会……公子自幼学武,王君说镇南侯府人人会武,他的儿子,定然也要学武功。”
灰衣男子口中的王君,是言念的父君,出自镇南侯府。
“公子的武功何人所废?”
问出这个问题,温如玉的手在自己没察觉时就攥紧了。
灰衣男子僵了一下,半晌才结结巴巴的回答:“是王爷,是王爷……亲手所废,公子他一直在哭,血,全都是血。”
王爷——
温如玉霍然起身,“你再说一遍,谁亲手废他武功?”
“是王爷!就是王爷,是公子的母亲,是她命府兵按住公子四肢,是她割了公子的四肢筋脉,一掌轰碎他丹田。”
灰衣男子崩溃嚎啕起来。
“是公子的错,要不是他打断四皇女的腿,杀了君后的狼,王君就不会进宫,就不会被陛下欺辱,就不会自戕。”
“王君若没死,王爷又怎会废他武功,对,还有那个双胎,也就不会被旁人发现。”
四皇女……仿佛轰隆一声巨响,雷鸣劈下,轰得温如玉胸口破了个大洞,神魂巨变。
温如玉重重摔回椅上。
灰衣男子受了刺激,开始倒豆子似的说道:“公子失血昏迷后,王爷让人将公子送到镇南侯府,可出发前,王爷突然反悔了,说不送去镇南侯府,只送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公子自小锦衣玉食,被王君娇宠着长大,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得不到救治……”
“他会死!可王命难违,他还是被送走了,没人知道他被送到哪里,负责送公子走的那两个人,回来后就死了。”
“很快,府里接二连三的就开始死人,我不想死,就偷了药装疯卖傻,便被一同发卖出去,可我夜夜做恶梦,梦到王君梦到公子,我真疯了。”
灰衣男子哭得撕心裂肺,话不成声,温如玉坐在椅上,亦是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疼。
原来言念遭受的一切,全都是因她而起……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温如玉遽然起身,一把抓起灰衣男子。
“你敢骗孤!王君虽死,但言念是王爷的嫡长子,王爷最是疼爱他,如何舍得……”
“他不是!”
温如玉愣住。
灰衣男子再度崩溃大喊,狼狈的脸上浮现出痛苦:“公子根本不是王爷的嫡长子,银杏树下埋的才是王爷的孩子。”
“双胎是假的,公子也是假的,王君生的是个死胎,公子他只是王君抱来的替身。”
温如玉张了张嘴,看着眼前满头华发但面容还算年轻的男子,问:“你是如何知道?”
“我就是知道,”男子又哭又笑,好不滑稽,“因为那孩子是我亲手埋的,我是王君的陪侍……我原以为是双胎,可公子越长,就越不像王君。”
到了这一步,温如玉反倒彻底冷静下来,“所以,王爷是在王君死后知道真相,知道言念不是她的孩子,她便要废了他武功,还想让他去死?”
“是!王爷就是要他死。”
温如玉手指微颤,“你们怎敢如此对他,错不在他。”
“错不在他……”
男子突然变了一副脸。
“哪有如何,错在陛下,可王爷怕死,何况王府里多的是侧君美人,王君被玷污,王爷得知后,竟想将他送入宫,镇南侯府的公子,刚烈,他眼瞎,如今只能以死保名节。”
阴恻恻地盯着温如玉,男子面容扭曲道:“让我猜猜,你自称孤,你是十四皇女?我疯了你们还费尽心机把我治好,就是想从我嘴里知道这些?”
“那我实话告诉殿下,我方才说的,可全是真的,言念可不是什么王府公子,他就只个不知从哪抱来的野种……”
“呃啊放——”
叫声戛然而止。
男子在瞬间被扭断脖颈,温如玉将尸体一甩,面无表情地抽出手帕擦手,在她面前提十四,骂言念,处处都该死。
她想知道什么,并非只能从这一人嘴里知道,总归,她目前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言念是不是言家人,于她而言毫无意义,她只知道,言念现在是她温如玉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