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十二月。
朝中,凤亲王许久不来上朝了,温琪本想问景元帝,可看母皇满脸憔悴,想着她身子骨不大好,便也忍下了疑惑。
这日下朝后,温琪出了金銮殿便拦下了言辞,对方见是她,笑眯眯地躬身行了一礼。
温琪不耐烦的摆摆手。
“笑面虎,收起你这副狡诈的嘴脸,孤问你,言念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三日后?”
言辞面不改色,仍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佯装意外道:“殿下说的不错,正是三日后,殿下竟还记得家弟生辰,真是让微臣感动不已,多谢殿下。”
“用不着你谢,多年不见也不知言念的喜好变没变,言辞,你陪孤去一趟金玉楼。”
“微臣遵旨。”
言辞笑盈盈地应了。
两人一道出宫,金玉楼位于东城朱雀大街上,乃是整个京城最大的金玉首饰古董店。
温琪身为女子,脾气虽然暴躁,但行事却很细腻,只是选个礼物,便花了一个时辰。
宫中要什么珍宝没有,但温琪记得,言念自小就喜欢一些平平无奇不出彩的小玩意。
越是富贵人家看不上的,他就越是喜欢,挑来挑去,最后在言辞的建议下,温琪选了一套用檀木雕刻的十二生肖。
每个生肖也就巴掌大小,且惟妙惟肖,又是檀木的,以言念的喜好,他应当会喜欢。
若是只送这个,温琪觉得有点拿不出手,大手一挥,将金玉楼的翡翠玉饰全都买了。
玉养人,适合言念。
最后送走温琪时,言辞看了看天色,都已经到了午时。
回到府上,管家提着一个鸟笼过来,笼中是一只羽毛似彩霞的锦雀,脚上套着黑色圆环,黑豆似的眼睛很有灵气。
“大人。”
“嗯。”言辞接过管家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旋即又递回去,最后才伸手将鸟笼提过。
“那只小东西来了吗?”
“回大人,来过了。”
“那便好,下去吧。”
“是。”
管家驻足目送言辞。
半晌,言辞提着鸟笼进入书房,将笼子放下,从暗阁中拿出一支香点燃放入鸟笼中。
不一会儿,香燃尽,那只一直安安静静的锦雀叽叽喳喳地叫唤起来,每一声都不同。
言辞脸上没了笑,眼里不时闪过暗芒,良久,她打开笼子将锦雀托出来到窗边放飞。
带着黑色小环的锦雀,最后,落在后院一棵银杏树上。
……
凤亲王府,朝阳殿。
三人环抱粗的银杏树上,带着金色小环的锦雀咕咕叫着焦急地围着树绕圈,被白雪覆盖的大树上,找不到落脚处。
“傻鸟,”因为怕冷穿得圆滚滚的裴荆趴在窗口,被锦雀的蠢样逗得大笑,“你再绕十圈翅膀就要冻住了,笨蛋。”
笨蛋……在一旁沏茶的裴瑜动作微顿,那锦雀笨不笨他不知道,但这人肯定是蠢货。
若不是蠢,怎么会在烧着地龙的殿内裹十几件衣袍,将自己裹成球,走路都要摔跤。
这样笨的人,无母无父,也不知是怎么活到大的……
裴瑜目光一颤,不,裴荆说过,他是王君一手养大的。
在裴瑜对面,美人榻上的青年身姿修长,眉目清隽,一身素衣,仍然美得惊心动魄。
世间男子,要么清秀,要么精致小巧,要么雌雄莫辨。
鲜少有像王君这样的。
王君……裴瑜思索半晌,一时间竟也不知该怎么形容。
论身高,王君与殿下似乎一样高,论身形,王君穿着外袍时不显,但若没了外袍,端的是腰肢柔软,令人想一握。
而论容貌,王君很美,比世上所有人都要美上三分,他的美不止在皮囊,更在风骨。
女人会喜欢他。
男子也会被他吸引。
那个叫裴元璟的神医,单裴瑜亲眼目睹的就有四次,他望着王君竟然露出一副痴态。
裴瑜总怀疑他是断袖。
这可不行。
阿大管家再三告诫。
王君是殿下的逆鳞。
谁碰谁死,绝无例外。
殿下身为皇家人,容貌着实普通,太清秀,但很奇怪,裴瑜见两位主子站在一起时,从不觉得违和,只觉得般配。
若将王君比作月亮,那殿下一定是月亮后的星辰大海。
他合该配她。
被裴瑜看得久了,靠在美人榻上看游记的言念忍了忍,终是疑惑地回视他,“怎么?”
“没,没什么。”乍然对上那双像极了小山雀的眸子,裴瑜磕绊地摇头回答,忙躲了。
言念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天色,垂眸,她又不回来了。
手里捧的还是过去最想看的游记,可这书看了一月,只有言念清楚,他只看了一半。
一个月了。
温如玉一个月没回府了。
自那日送回来一包糯米团子,她夜里出去,再未回来。
不上朝,不出现。
裴元璟回了顾府,听说婚期定在明年春日,是好日子。
偌大王府,陪着言念的,除了两个贴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