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兰风尘仆仆,眉眼间填满倦色,却仍不掩她的高傲。
这些天为了王雪的事,她挺着大肚子四处奔波,花了很多钱摆平了大部分家长,又遮遮掩掩带王雪去打胎——
这个尚在叛逆年纪的小姑娘根本不理解她这个做母亲的心情,吵着闹着不肯上手术台,险些在医院闹出个大新闻。
她甚至还搬出自己当年不管不顾和桑建国在一起的事,简直无法无天!气得王小兰当场甩了她一巴掌。
为了制住王雪,王小兰最终无法,授意护士给她多打几针镇定剂,好好睡一觉。
可惜流言蜚语已经在平县传开,桑建国只顾着躲到下属家里喝酒,王小兰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首先要做的,就是挑掉自己多年来的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她安置完王雪,就马不停蹄赶到张家屯,为的就是让姚秀兰和桑建国赶紧离婚。
谁知到了后还没进门,就听见这一番豪言壮语,王小兰心中止不住冷笑:
光一个小崽子要爬过来碍她的眼不够,还要带个老的,做梦!
正要捏着鼻子迈进门说正式,谁知桑晚晚忽然提起一旁的洗衣棒槌,气势汹汹迎上来。
王小兰不由自主连连退缩好几步,因为穿着高跟鞋不方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你干什么?!”
桑晚晚一棒槌擦着她的鼻尖而过。
姚秀兰不明所以,赶紧追上来,直觉让她猜出了陌生女人的身份,可她又不敢确定,只问桑晚晚:“晚晚,她是谁?”
“王小兰。”桑晚晚一字一顿。总归都要知道的,赶巧撞上来了,她不想在之后突然闹起来,出什么幺蛾子。
姚秀兰果然僵住了。
王小兰见她这副模样,一边爬起来一边破口大骂:“没教养的丫头,乱发什么疯,这破地方,我再也不会来第二次!”
“那您请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桑晚晚脸上一派冷漠。
“臭丫头,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王小兰的动静吸引来了左邻右舍,好几个人探头探脑对这边望,王小兰顿觉奇耻大辱,撂下狠话:“姓姚的,你别以为把女儿送到平县,就能挽回桑建国?我告诉你,白日做梦!”
她扶着腰做高冷姿态:“平县是我们王家的地盘,你再不松口和桑建国离婚,就不要怪我对孩子下手!”
说罢,桑晚晚的棒槌立刻就到,王小兰一缩脖子,才堪堪躲过。
她只好一边骂一边逃,直到逃出桑家门前这一亩三分地,桑晚晚才住了脚步,威风凛凛地守在门前。
呸,装什么东西!
王小兰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有脸皮,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不值得和桑晚晚相争。
另一头,姚秀兰颤巍巍抓住桑晚晚的手,声线里都是担忧:“晚晚,你在平县的时候,没惹着她吧?再怎么说,她是那样的身份,我们这样的人惹了,没好果子吃的。”
“妈这就去和桑建国离婚!”思来想去,姚秀兰还是郑重做出决定。
桑晚晚瞧她脸色愈加不好,先把她拉回屋里坐下:“妈,婚肯定是要离的,但您这会身体不好,女儿给您先捏捏肩。”
她决定把自己在平县略去的宋爷爷那段事,略微改造一番说给姚秀兰听。
婚是要离的,但不能就这样让桑建国轻轻松松地离。
原本朦胧的计划,在她脑海中慢慢成形。
……
王小兰在破旧的乡村土路边等车,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正好碰上桑磊带着一队孩子捡野果子,他要给姐姐弄点小零食,让她带去念书的时候吃。
那与桑建国有几分相似的脸,瞬间让王小兰确认了身份:她早就听说姚秀兰有个儿子,并猜测这是桑建国不肯和姚秀兰离婚的原因。
尽管桑建国对她说,是姚秀兰一哭二闹三上吊,死命纠缠着他,他也没办法。
呸,看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可不是这么会闹腾的人。
反而她的女儿,是个不省油的灯。
王小兰养得细长的指甲慢慢扣住了掌心,另一只手轻轻抚住了小肚子。
虽然她肚子里的宝贝不知是男是女,但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这个计划,将会让姚秀兰生不如死!
……
桑晚晚周日就回了平县,原因无他,她想早点看房子。
姚秀兰的身体估计在乡下撑不了多久,因为她无意中看到被被藏起来的带血的帕子——多半是咳出来的。
她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圈,没想到却撞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建华老师和白又漆。
对方热情地和她打招呼:“桑晚晚同学!”
桑晚晚一直没搞懂这个数学老师对自己异常热情的点在哪里,难道仅仅因为一次高三摸底测验,她拿了第一名的缘故?
知道桑晚晚的来意,张建华一拍大腿,说这附近刚好有一个熟人,要卖掉老房子去别的地方。
白又漆对此事也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桑晚晚本意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新住处,但平县这么大,其实早晚也会知道,便由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