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几净,书声琅琅,虽然环境比不上现代教育设施,但这些天的经历让桑晚晚觉得无比满足。
等她在平县站稳脚跟,买个不错的房子,就把姚秀兰和桑磊也从张家屯接过来。
她太想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房间了。
一节课毕,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曾庆学偷偷摸摸找了过来,往她手里塞了几张票子,扭扭捏捏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
“这些钱你拿着,置办些好东西,别累坏了自个。”
不自在地说完后,就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地逃了。
桑晚晚纳闷:?
她看起来很需要人施舍的样子吗?
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确实破破烂烂,一个补丁打一个补丁。
唔,的确不像个样子,但也不能——她数了数手里的票子,足有三块钱——平白无故花曾庆学的钱呀!
下课铃刚好敲响,她思来想去,还是晚上回到那个家的时候,再还给曾庆学吧!
下节课是语文课,任课教师叫周淑菊,出了名的严格。
如果再往后生一点,只怕会人送外号:灭绝师太。
此刻,她盯着桑晚晚,眼里全是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桑晚晚在脑海中翻了一遍,好像没得罪过这个人。
一节课十个问题,桑晚晚被点了八回名,虽然她都规规矩矩答了上来,但班长坐不住了。
他一向受语文老师重视,怎么这个乡巴佬一来,就抢走了他的殊荣?
一节课点八回,这待遇他还没有过!
于是举手提醒:“老师,她是新来的。”
周淑菊这才放过桑晚晚。
下了课,周淑菊把桑晚晚叫到办公室。
明眼人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事,可班长却悄悄跟了上去。
“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不要整天想有的没的,你能到一中来读书,还直接跳到高三,说明你从前很努力,你爸爸妈妈对你期望很高,希望你不要辜负父母,辜负老师,辜负国家!”
桑晚晚这才明白,周老师应该看到了曾庆学来给她送钱的事。
虽然好笑,但桑晚晚理解周老师的苦口婆心,学生恋爱在后世都是不允许的事,更何况他们还要高考。
于是,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谢谢周老师的关心,我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态度还算可以。见她面色稍缓,桑晚晚这才说起自己和曾庆学的一点因缘,并提到宋爷爷的名字。
周淑菊这才略微放下心来:不是恋爱就好!“回去上课吧,下不为例。”
桑晚晚出了办公室,班长神神秘秘地凑了上来。
“你没被她罚吧?”
桑晚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加快脚步。
班长又跟了上来:“周老师就是这样,不喜欢漂亮女生,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因为——”
他故意奉承桑晚晚,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嗓音:“她丈夫和女学生出过轨,硬是和她离婚,娶了那个女学生。”
桑晚晚忽然住了脚步,班长以为有戏,却见前者冷笑:“周老师知道你在背后这么编排她吗?”
“我说得可是真的!”班长怒了,“不信你回班里问,咱们一中谁不知道?我也是看你被她欺负,才好心来安慰你的。”
桑晚晚不想他继续纠缠:“第一,周老师丈夫出轨,该受谴责的是她丈夫;第二,离婚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第三,周老师没怎么我,不用你关心。”
时代在开放,人的思想却守旧如此,这种话居然从念过书的年轻人口中说出来,桑晚晚觉得不可思议。
“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忽然卡壳。
因为周淑菊就站在他旁边,手里拎个绿色的开水瓶,冷漠地盯着他。
眼里的神色和桑晚晚如出一辙,都是鄙夷。
班长吓得一下子委顿在地。
桑晚晚更加无语:就这出息,也敢在人背后传八卦?
“我我我……周老师,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桑晚晚!她故意引我的话!”
周淑菊看都没看班长一眼,赶在下课铃响之前,郑重地对桑晚晚说:“我同意你去重点班了。”
……
视角转到张建华这里,却说他昨天好不容易赶到宋爷爷处,却因为身份不够,被拦在外头,只好转回头。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在办公室提出这件事。
几乎全部同意,除了周淑菊。
她不觉得一个乡下孩子,会厉害到足以进重点班,让对方轻易得到太多东西,她担心这个孩子会变得骄傲,从而毁了桑晚晚。
但如今,她改变了念头。
……
桑晚晚收拾东西,被带到了重点班。
这里学习氛围极佳,张建华老师介绍完桑晚晚后,全班几乎没什么反应,于是指了个位子,让桑晚晚过去。
桑晚晚发现,自己的同桌居然是白又漆。
后者笑眯眯地欢迎她:“新同桌,欢迎欢迎。”
一上午在各种意外中过去。
只不过,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前,老师宣布了一个噩耗:“今天下午考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