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拽拽谢武的衣袖,眼角还噙着几滴残泪,声音微哑道:“二哥,不要责怪表妹,她不是有意的,咱们走吧。”
“傻丫头,你又为她开脱,”谢武脸上堆满了心疼,“这么多年,她都欺负你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反抗呢?”
“二哥,你别这么说,本来就是我对不起表妹,她冲我撒气也是应该的,我怎么能跟她计较呢?”沈若这话说得真心,可也确实绿茶味很浓。
像她这样的人,属于茶而不自知,而旁人早被她迷了双眼,更是压根察觉不出,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她善良的姑娘。
“你就是太傻了,不知道保护自己。”谢文将沈若拉到身后护着,满目警惕地瞪着楚沉雪。
“小妹,你十四岁了,也该懂点事了,这几年府里让你闹得鸡飞狗跳,大家都过得不安宁,你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弄散了你才高兴?”
谢武接茬道:“是啊,你就没个安生的时候,谢家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你要这么报复我们?”
沈若站在两个哥哥中间抹眼泪,一声不吭。
楚沉雪气笑了:“开口闭口都是我的错,你们就从来不会反思自己。”
“我们反思什么?现在犯错的是我们吗?”谢文反驳得理直气壮,“你自己不思悔过,反而指责起我们来了?”
谢武很是气不过,上前两步道:“本来还想着,你被关了一天,也怪可怜的,就不跟你计较了,哪料你压根没有悔意!既然如此,也不用跟你客气,你现在立刻就向若儿赔礼道歉,态度放诚恳点儿!”
“休想。”楚沉雪丢给他一个白眼。
“我看你是又皮痒了!”谢文搬出长兄的气势来,捞起衣袖准备动手。
“大哥不要,表妹经不住的。”沈若作势要阻止,却被谢文轻轻一推就走开,光是嘴里在喊,“大哥,饶了她吧,我求你了。”
啧,你倒是来点有用的呀,光嚎有卵用?楚沉雪就很迷惑。
她看着文武两人,不屑一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你俩一起上。”
每次谢棠弄哭了沈若,就会被要求赔罪,开始那几年,谢棠还会照做,到后面年纪大了些,叛逆之心愈盛,便宁愿挨打也不从,久而久之身上留下的伤疤越来越多。
今天也让她帮原主出口恶气!
“反了你了,还敢挑衅?”谢文伸手去揪楚沉雪衣领。
咔嚓——
胳膊被卸下,紧跟着,腹部被踹,身子飞出门。
“大哥!”谢武大惊失色,忙去搀扶,“谢棠!你疯了不成?这可是你亲哥!”
楚沉雪掸掸身上的灰,轻扯唇角:“你也知道他是我亲哥?方才他先跟我动手时,你怎么不说?”
谢武又拿出另一套道德标准:“长兄如父,他教育你是天经地义!”
“去你娘的天经地义!”楚沉雪索性连他不放过,上去就一脚踹翻,“给老子记住了,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你们欺凌的谢棠,以后再敢跟我吹胡子瞪眼,当心我扭断你们的脖子。”
文武躺在地上,被她一手一个掐住脖子,吓得面色发白。
这不是他们的妹妹,活脱脱是个魔鬼呀!
“表妹快放手,你要把他们掐死了!”沈若跑过来拽楚沉雪,这会儿倒是卖力得很了。
“滚开!”楚沉雪使力一推,沈若猛地向后倒去,摔了个屁股墩儿,最后趴在地面嘤嘤嘤。
楚沉雪自然不能给谢棠留下一个杀害亲哥的罪名,毕竟之后的路还得她自己走。
见谢文谢武快喘不过气,遂将手撒开,待他们爬起来,又说:“以后,我不招惹你们,你们也不要招惹我,相安无事就最好。”
谢武不服:“你……”
“怎么?还想挨打?”楚沉雪斜眼瞥个过去,杀气腾腾。
对面三人后退几步,扭头就走。
楚沉雪自己把门关上,坐下后闭上双眼假寐。
“反了,反了!”
得知发生什么事的谢横气得嘴角抽搐,青筋直冒。
沈氏抹着泪道:“我怎会生出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孽障来?早知有今日,当初她一生下,我就该把她掐死!”
谢老太太说:“当年我就说了,那块胎记是不祥之兆,叫你们把她送出去,你们不肯,瞧瞧现在,应验了吧?”
“当初我也是以为,这孩子养一养,是能教育好的,谁曾想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谢横来回踱步,思忖半晌,还是决定要把女儿送到乡下去。
这个决定自然得到全家的支持,沈若觉得,让表妹去乡下待一段时间也好,乡下民风淳朴,是世外桃源,正好可以洗一洗她身上的戾气。
去乡下的路上,楚沉雪没有企图逃跑,以她的身手,去了乡下足以自保,最重要的是,她还要等霍曛,留在城里的话,不论在哪里做事,都有可能被谢横发现,然后又被逮回去,终究很难安身。
谢棠的伯娘梁氏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儿子住在芦花村,家里虽然有劳动力,但收入微薄,常年都靠着谢横的接济过日子。
因此,梁氏对这个小叔子非常恭敬,尽管很不愿收留他的女儿,也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