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饴收起玩闹的心思，慎重问道：“你是说，朱文达或者官方也在关注龙气？”
“有这种可能。”林凡分析说道，“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官方突然加大徐家庄的开发力度，是临江集团在背后推动。”
“可再仔细想想，临江集团说到底也只是一家私企。就算公司再有钱，又何德何能影响到那些大人物的决策？”
“到了一定层面，钱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方饴缓缓点头。
林凡继续说道：“几年前官方建了两个医院，分别命名为火神山和雷神山。”
“对于这个，网上有些牵强附会的解释。什么火和雷都是抑制邪恶的力量，其实都是胡扯。”
“无论火、雷，说到底都跟《易经》有关。《易传》中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八卦之中，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
“包括二十年前京城专门建过一座小汤山。这些医院后面都有一个山字，山为艮卦，艮就是停止，意思其实说的很明显了。”
方饴不由浑身一震，小心问道：“你是说，两次灾难都跟这些医院有关系？”
林凡轻笑说道：“这个我不多说，信或者不信也都无所为。我想证明的是——官方，其实是相信《易经》的。”
方饴点头。
林凡继续说道：“乾卦作为《易经》首卦，说的最多的就是——龙。”
“其实自古以来就有一种说法，所谓《易经》，其实是一部龙经。”
“潜龙勿用，终日乾乾，见龙在田，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龙蛇之蛰，群龙无首……这些卦象，或者说这些成语，说的都是龙的形态……”
方饴听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林凡说的这些，完全超出她所理解的世界观。
“官方相信易经，而易经阐述最多的就是龙。”林凡正色说道，“现在徐家庄有龙气这件事，因为新闻热点大白于天下。”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官方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对徐家庄这块地皮做出政策调整。”
“你说，这些难道都是巧合？”
方饴下意识地摇头。
不单是她，就连原本两耳不闻车内事的司机，此时也将车子停到一边，凝神细听。
“所以我在想，朱文达影影绰绰想要告诉我的，其实就是这个。”林凡缓缓说道，“只是这些话，他不方便说出口罢了。”
方饴表情微动。
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很快就抓到问题的关键。
急声问道：“这么说，官方想做的事，岂不是跟我们不谋而合？”
林凡似笑非笑：“有个成语叫天威难测。真正站在顶尖的人在想什么，我们又怎么可能猜得到。”
“不过徐家庄地皮招来这么多大势力，要说他们都是为了赚钱……未免有些小看了那些世家大族。”
“朱文达跟我说，为了这块地皮，京城顶级豪门就来了林家、万家，像孟家这种实力差些的，或者套了某个公司的壳来的，恐怕连指挥部这边也搞不明白。”
林凡顿了一顿，才缓缓说道：“别的世家大族，底蕴如何我可能不清楚，但京城林家还是知道的。”
“他们不缺钱。”
“网上有个段子：对有钱人来说，钱只是一串数字。”
“那对京城林家来说：钱，只是一个概念。”
方饴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神往：“钱只是个概念啊……我还以为，这种情况只有古代的那些皇帝身上才会出现呢。”
林凡哈哈一笑：“这可就想错了。历史上真正有钱的皇帝还真不多。因为制度上，内库才是他们个人的钱财。”
“要说最有钱的皇帝，乾隆应该算一个。他个人收藏的古董，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在位60多年，每年都搜刮无数民脂民膏进他自己的金库。”
“林家虽然没有乾隆皇帝万乘之尊的地位，但发家史，已经超过百年！”
过了好一会儿，方饴才干笑说道：“你这么评价自己的老祖宗，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林凡冷声回答，“我在十年前就不是京城林家的人。”
“非但不是家人，反而是仇人。”
林凡牙关紧咬，脸上现出一丝狰狞：“准确的说，是杀父仇人！”
一瞬间，
温软如春的奔驰车，温度骤然下降，如同掉进万年冰窟一般。
方饴不由打了个冷颤。
“哎！”
林凡重重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车中原本冰寒入骨的气氛，突然消弭于无形。
像是从地狱回到人间。
方饴悄悄舒一口气。
前面的司机也下意识地搓了搓手，透过反光镜看了林凡一眼。心有余悸。
“走吧。”林凡挥了挥手，“先回家。”
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能完全控制住情绪。
但今天跟朱文达的一番交流，如同猛地掀开一块掩藏很好的伤疤。
从听到父亲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忍耐、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