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蔓一秒收起了见到明落尘的所有喜悦,她没有换上之前的镇定伪装,此时的她眼神彷徨脆弱,面容痛苦悲伤,开口的语调沉重,像是有什么掐着她的嗓子,“天命难违,不是吗?”
“蔓姨,先说我师父的批字吧,您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会忘记,她这辈子可以忘记任何一件事,唯独忘不了那天的所见所闻。
那天的事情几乎每一天都在她的脑海里重演,记忆甚至侵蚀了她的梦。好几次梦中惊醒,她都以为那只是梦。
如果真的只是梦,那该多好。
“三十而终,天命难违。”邵蔓嘶哑地说。
按照符上的生辰八字,那人今年已经二十九岁过大半,只剩下一个多月的命数。
明落尘粗略看到的也是如此,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还有呢?”明落尘接着问。
邵蔓伸手,指尖触碰着符纸,轻轻摩挲了一下,不敢用力过猛毁了符纸,“求神庇护,长命百岁。”
“这是祈愿,这个木匣子封了多少年?”
明落尘知道木匣子肯定是师父亲手封起来的,但具体的年份她有些把握不住。
“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那是她三岁左右的事情,那时的师父来了中界。
虽然她不可能记得三岁时候的事情,但自她有记忆开始,偶尔师父会有一段时间的失联,恐怕失联的时候就是师父来中界的时候。难怪她怎么也算不出师父的位置,多年来的谜团终于有了解答。
二十一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明落尘希望邵蔓能详细说一下。
“具体的情况应该从我怀孕说起……”
三十年前,邵蔓终于怀孕了。一年后,瓜熟蒂落。
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家里有人看到了一团白光掠过,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城里的人都知道温家出现了祥瑞之兆,新生儿是个祥瑞之人。
温家不是小门小户,倒也不怕孩子压不住这份祥瑞,不过孩子的命如何,还是要找人算过才知道。
孩子百日宴时,温家请来了一位中级玄术师,对方批命,孩子一生富贵。
这样的批命让温邵两家十分高兴,百日宴非常圆满。
孩子出生后,温家应了那句孩子命中富贵,家族事业蒸蒸日上。可是孩子七岁后大病小病不断,家里请了多少医师和玄术师都束手无策。
一年的时间,原本健康的孩子消瘦如柴只能整日卧病在床。
那年的寒季特别冷,生病的孩子反复高烧,邵蔓几乎住在了孩子的房里,根本不敢乱走。她生怕一个疏忽大意,孩子就没了。
小孩受罪,大人受累,可孩子就是自己的命根子,再苦再累都不怕。邵蔓没日没夜地守着孩子,只盼着孩子过了寒季能好一点。
那天午后,风似乎小了一些,邵蔓刚哄睡孩子,听说哥哥来了,赶紧抓紧时间去见人。
温邵两家的关系自古就很好,两家旗鼓相当又相互扶持,没有一分高低更没有兄弟阋墙的情况。如果今天温家得了好,那隔天就轮到邵家,谁家也不会因为利益的事闹得脸红,都希望对方更好,所以两家好似一家。
照理说哥哥来,家里没有哥哥是哪不能进的,所以仆人来禀告的时候,邵蔓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在去前厅的路上一时性急忘了问缘故,等见了人才知道,哥哥带了位朋友过来。
邵蔓见到明了的第一眼,她觉得像哥哥那么人高马大长相凶恶的人怎么会认识这样温文尔雅的男子。果然明了开口说话后,她更觉得这不是哥哥能攀上的朋友。
哥哥就像是俗气的土财主,明了却是温润公子,糙细明显,不是一类人。
“我来看看你家的孩子。”
明了的声音如清流潺潺,让人听了,焦躁的心情立马平复。
邵蔓盼着孩子快点好起来,所以知道明了是来看孩子的,赶紧带着人原路返回。
原本几分钟的路,他们这一走下来就是一个多小时。
中途明了几次动手改了房子的风水布局,邵蔓才从哥哥的嘴里知道明了的情况。
明了是哥哥在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因为那片区域是温邵两家熟悉的地方,所以明了一直想找又找不到的东西在哥哥的帮助下找到了,于是明了欠了哥哥一个人情。
哥哥这人一向善交朋友,这点小事在他看来算不上什么人情,可明了却说这份人情哥哥用得上,然后就有了哥哥带人上门的事情。
原来哥哥知道明了善于算命又懂一些医术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生病的外甥。
哥哥一开始也不知道明了的厉害,他们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突发事件,本以为这次怎么也要死伤过半,没想到明了出手化险为夷,哥哥这才知道明了原来是大师,并非那些坑蒙拐骗的二流骗子。
邵蔓听完哥哥的话,内心激动得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一个多小时,家里动静不小,邵蔓的丈夫得知情况后也匆匆回来,正好赶上他们一行人进孩子房间的时刻。
孩子昏昏沉沉地睡着,邵蔓第一时间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发现孩子又烧起来了,顿时急得不行。
明了拦下她,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