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段烙,分手吧。”
段烙戴着手铐的手猛地锤了一下面前的小方桌,他语气激动的看着与自己一窗之隔的姜鹤:“你说什么?!”
一旁的监狱警用警棍敲了敲桌子,警示段烙注意动作言辞。
姜鹤坐在他的对面毫无波澜,语气冷漠又无情,他说的每个字就像一把刀,隔着冰冷的电话对着段烙的每个器官狠狠刺过去,他说:“段烙,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爱你了,没有人会爱一个杀人犯的,我不可能会等你,我走了,忘了我吧。”
“姜鹤!你他妈…”
段烙后面说了什么,姜鹤已经听不到了,他毅然决然的放下了电话,转身走了出去。
那是姜鹤最后一次见到段烙,此后过去许多年,他再也没有与段烙见过面。
——十年后。
十年过的不紧不慢,姜鹤迎来了他的二十七岁。
他如往常一样,先是步行到住处附近的面包店买了一小块抹茶蛋糕,又向店员讨了根蜡烛,然后才回了家。
他刚把蜡烛插上,许了愿,贺老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把蜡烛吹灭之后才听的电话,贺老师说他今晚有学术研究,没办法去参加刘光博教授的寿宴,托他跑一趟,送个贺礼。
姜鹤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他把蛋糕放到了冰箱,开车去取了贺礼之后又往寿宴的酒店赶。
姜鹤停好车之后便把礼物送了上去,酒店太大了,他兜了好几圈才找到地方。
他登记了贺老师的名字之后,把礼物交给了门口的服务生。
姜鹤刚开始还挺纳闷,服务生从他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后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跟这里的服务生撞衫了。
姜鹤出来的匆忙,下班时穿的什么这时穿的也是什么,是套很普通的出勤装,白衬衫搭西裤,按道理来说,应当是比较休闲且不太像服务生款式的,但是如果有参照物站在旁边…
姜鹤自己都笑了,解释了下自己并不是服务生,服务生尴尬的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看不起他之类的,姜鹤则是说:“没关系,这个就拜托你交给教授了,我就先走了。”
姜鹤抬脚正想走,没想到却意外见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他弯着的嘴角渐渐拉了下来。
他想过很多遍与段烙重逢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是这种情况下见到他。
十年没有见面,姜鹤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段烙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头发往后梳了起来,露出好看的额头,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插在裤带里头,只是眼神像是没有聚焦,应该是在找人。
姜鹤有些慌,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还是转身就走时,段烙叫住了他:“麻烦这位服务生过来擦一下这边。”
段烙的视线短暂停留在姜鹤身上,姜鹤蓦地才反应过来,段烙没有认出他。
心头有一瞬间窒息的感觉,姜鹤在转身逃走与冒充服务生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直接接过旁边服务生的抹布和清洁盘,在服务生惊讶的目光下朝着段烙走过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朝着段烙走去,也许怕是梦境,又或许是想靠近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姜鹤低头快步走过去,内心忐忑不一已,又怕段烙认出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可当他走过去的时候,段烙却看都没看他,只是指了指玻璃台上鲜艳的红酒渍说:“把这里擦了。”
说完段烙抬脚就往别处走了。
故人重逢的悸动在段烙转身的那一秒停止,姜鹤如梦初醒,沸腾的血液逐渐冰封。
他垂着头默默擦着这红酒渍,看着纯白的抹布染上了红酒渍,他又忽然想起,十年前,姜晁死在他面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