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干妈的话中听出,张妈年轻时很风流浪荡。
“张妈没老公呀?”在干妈这里许久了,从没看到张妈的丈夫。
“她第一任老公张德明,被她活活气死了!”干妈说。“她天天在外野已就算了,有一天突然把个相好的带回家里来,两人吵嘴打架,张德明倒在地上,还没送到医院就完了!”
“智令利分!”真是搞不懂。“两人没孩子呀?”
“有呀,霞霞就是的。”干妈说。“第二任男人姓岑,岑奇贵,混不一年,恨她老毛病老犯,拍屁股跑了,再没回来。”
积习难改,贪那一口,不作过不得。
“以后就母女俩过?”红说。
“狗屁!”干妈恶心皱眉头。“第三任姓柏,柏智魁,大白脸,大个子,脾气杠。姓张的在单位跟人出差,不知怎么两人就搞成了一堆,回来也不检点。风言风语传进了姓桕的耳里,把姓张的一顿死打,逼出实情。姓柏的咽不下那口恶气,硬是找到了那个人的家,在胡同里把人死揍一顿。那晓得下手过重,把人打死了!”
“柏智魁被捉进监狱,判了死刑?”自古以来,婚外情弄的不好就出人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干妈说。“姓柏的本来死不了,他入狱把里面的一个恶牢头又失手打死了,他也跟着玩完。”
“后来张妈再没找人?”桕智魁有狠,牢霸肯定很可恶,我有点佩服。
“后来找过,但人不敢在她家过夜。”干妈说。“无论是谁,但凡跟姓张的有过关系,每逢午夜,睡梦中看到有人掐颈子,出不动气憋的要死。姓张的说,是柏智魁那死鬼守在屋里害她,让她不能好过日子!”
唯心的东西,说不清楚。我也曾有过这种经历,跟人打架的时候,身不由己出手的踢腿,我知道,那是韩晓露在帮我。
“从那以后就单着?”红说。“她守得住?”
“守住个鬼!”干妈说。“你们没看到?她两手白巴掌出去,回来就提着大包小袋的!”
这是真的。我每次见她,总提着东西往回悠。
“没有好娘老子,还能教出个好伢?”干妈接着说。“我住的这一幢楼,姓张的事是无人不知!”
我们走进了贵族花园,树枝间霓虹泛彩,恍如满天星辰在闪烁。
“贵族花园是有气氛!”干妈惊叹。“婊子养的,有钱真是好!”
“妈!您也很有钱!”晓红半天突来一句。“只不过您不舍得花呗。”
干妈条一个,起午更睡半夜的,面馆从不肯歇业玩几天,不知赚那多钱留给谁?
“姑娘!妈这辈子可怜,靠不住一个人!”干妈两眼望我,写满了幽怨。“本以为后半生有着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妈多攒几个钱,留着老了去住养老院!”
养老院未必真正能养老。有多少老人,在养老院被虐待致死?
我们进大铁门,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姐!您的饭好没吵?”红走进屋子即到厨房,明丽围着花围衣,正在炒菜。红问。“我肚子可是饿了。”
“红!在你们家里是吃玩,回来做饭简直不习惯。”明丽头也不回,全神贯注。“马上就完,叫石头清餐桌。”
“丽丽!也象石头家里,天天搞一大桌子?”干妈走了过去。
家里每天十几人,也亏得表姐来帮忙。不然我母亲够一慌。
“六个人,总要吃点东西。”明丽说。“你那面馆明天开张?”
“天太冷,先玩几天着。”干妈回答。“钱是赚不尽的。”
“正确!”明丽说。“不象我们公司,得按国家规定来。你去年病一场,钱花了,人也罪受了,划的来么?芳雅!拿菜。”
我闻声进厨房,帮忙拿菜。钵钵盘盘的,整了十几个。
明丽解下围衣出来,拿老人出来我们喝,她与红喝热牛奶。
我们开始吃饭,芳雅往我跟前靠。红着好笑:“芳雅起来,坐到我石头兜里。”
“又不是没坐过,我还不敢唦?”芳雅笑的好甜。“躺都躺过了,他还给我洗过澡的!”
“那不是你病了动不得嘛?”红说。“你那时瘦骨嶙峋,全身上下只剩张皮,鬼的看头和摸头!”
“那看着恶心。”明丽笑。“象干尸,没一点性感和美感。”
“石头看着有美感就行。”芳雅脸上起红晕。“那是我这生中洗的最舒服的一次澡——两大脚盆黑水呀!洗了真是美死了,刻骨铭心!”
“还有事要刻骨铭心!”红说。“老实坦白有不有?”
“有行吧?”芳雅偷着抓一把我腿。“红!你又不能喝酒,不然我跟你碰一个庆祝成功!”
“姑娘!什么成功啊?”干妈举杯。“来!我跟你碰一个庆祝!”
“好!”芳雅与干妈碰了。
“说起姑娘,丽丽!石头给你揽了一桩生意。”干妈抿了两口酒。
“什么生意?”明丽望我挑眉毛。
“霞霞改邪归正,想到你的公司上班。”干妈笑。“那是多好的一个伢呀!妈的Ⅹ!快三十岁了,一年没换一车朋友!”
“石头!你看上她?”明丽有点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