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十点钟，明丽想睡觉，于是熄灯，我们抱团而眠。
一觉醒来，母亲在房外催我们快起，洗漱完好吃饺子——我与红今年新婚，吃完得跟着母亲，到家族各家拜门子。
我们爬起来，我提桶放热水明丽她们好洗。
今年天公作美，春节没下雨雪，天气晴朗，大门外地上，一层白霜。
明丽说:“婊子养的，乡下好就是冷，吃了还去窝被窝。”
“你这当官的娇贵，快叫儿子抱着!”干妈刷牙齿，话有点含混不清。
天气一早气温是低，刷牙水吐到地上，一会即成冰溜，站着就有点冻脚冻手。
一会表姐喊我与红端饺子。这是我们进房后，我爸母亲表姐三人包的。我与红明丽干妈端来，两人坐在茶桌旁吃。我们跟着自端吃。
“饺子满有味!”明丽连吃两碗，望我说。“石头!车上买的东西都拿出来唦，让你妈搞着好吃。”
“已拿了。”买回不吃留着没用。我说。“饺子还有，没饱接着吃。”
“你妈们满会搞吃的。”明丽起身跺脚。“冻脚疼!怎不晓得装个大空调取暖？”
“农村天天烤火，没谁装空调。”农村人的思想观念不同，空调要用电，柴草山上满处，砍回就能烧暖炉，就是灰尖多。
明丽吃完，碗筷交给我:“我去窝被窝，干净。吃了来陪我。”她转身推门进房。
干妈吃完，也往房里钻:“脚冻的好疼，我也去钻被窝。”
晓红说:“哥!你与红吃了要在湾里拜门子？”
“你要喜欢，跟我们一起。”给湾里家族人拜年，谁都可以跟我们一起，家族人也不嫌。
还没吃完，就有一小群孩子来拜年，我爸抓糖果给苹果:礼物多少无所谓，为的是让小伙们高兴。
吃罢收拾完，母亲换一套干净衣服，带着我与红去家族拜门子。按顺序来，大湾子，拜完回来十一点多钟。
表姐见我们指指房:“石头!你大老婆喊你叫了几遍!”
“妈!她爱您儿子窝心窝子!”红小声说。“一刻都离不得!”
手机响，一看芳雅视频:“石头!快来接我，在你县城火车站里!”
“芳雅!大过年的，怎么往外跑啊？”红过来说。“想石头不得过？”
“红!离了你们才没得瘾。”芳雅冻的小脸红红的，缩着个脖子，背个小包包。“你开车快来接我!”
“等着，让你的石头快来。”红说。“石头!快开车去!”
“红!芳雅来了?”明丽在房间喊，红推门进房，我去启动奔驰。
大年初一就有人拜年，路上车不断，比昨天热闹多了。但并不拥挤。
半小时飙到县城，火车站冷冷清清，几乎无人。
“石头——”芳雅见到我，大叫着从售票厅里奔出我迎着。她跑过来跳起抱住脖子，双腿夹住我身子，连亲我几口:“想死你了!”
“这才分别几天啊？搞的骇死人的。”我抱着她走向车子。“怎不在家多陪陪你妈？”
“没你干什么都不过瘾。”芳雅双手冰脖子。“我看到我爸就想生气!”
“为什么啊？”抛妻弃女，一走多年，父女之间毫无一点感情，难得交流。
“提他我头疼!”我们上车，芳雅坐副驾座。“他那年出门去了广东，嫌我与妈有病，跟个寡妇做了上门女婿。”
“你爸是苕呀？”上门帮别人挣钱养孩子，有良心的人会记住恩德，男人老了能好好想待。反之，孩子大了，家庭搞好了，抺脸无情，开男人的赶。
“现在那边房子做了，媳妇接了，都搞好了，却容不下他。”芳雅很愤怒。“老了混不下去了才记得想起了老窝，可不可恶？”
“就空手白巴掌的回来？?”男人总是付出，到头来两手空空，什么也得到。
“穷困潦倒，衣履褴褛，我妈说白发苍苍，象叫化子!”芳雅叹息。“婊子养的，那家人都是些畜生!”
接近中午，气温回声，我感到了车窗外阳光的温暖。
“你爸为人作嫁衣，贡献了青春血汗，无一点回报，不值!”这就是背叛家庭的代价。
“我气他不过，说他怎么不死在外面，回来打鬼!”芳雅恨恨。“他不声，直流眼泪。我妈说，芳雅不亏她同学，回来只能见我一堆土!”
“你爸错也错了，责备也无用处。”他的错错的太过分，丟下家庭不管，去维护别人的家庭，本未倒置。
“我只管我妈，他老得不能动不与我相干!”芳雅抓我头皮子。“石头!找个僻静位子我好亲你!”
“回去就吃饭，亲个屁!”来了就想不得了。
“我打死你!”她拍我头。“真的好想!”
我一车开到门囗，明丽干妈红与晓红，都在院子里晒太阳玩牌。
“妈!跟您拜年，快给红包!”芳雅过去吧了明丽几口。
“找你红要，她赢了!”明丽吧了一下芳雅。“昨晚也是她赢!”
“红!那跟你拜年。”芳雅在红的脸上“嗞嗞”尖嘴吸。“快给红包!”
“等牌打完给你!”红笑。“就在跟前，喂瓜子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