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稳稳地被放在对岸地上时,我已经喜提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补课计划。
还是金毛狐狸亲自授课版。
并非是我对他同年第一的身份有所疑虑,或是对他亲自补课的这种行为暗含不信任。
而是......
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罪受吗?
二十二岁的金毛狐狸补课啥样我不清楚,二十九岁的安室透补课我见识过一次。
当时,这人晚上简直不知道睡觉和疲倦是何物,一会儿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字,一会儿打电话给风见裕也敲定部署方案,再转头随机抽查我观看教学视频进度,还时不时突击检查抽背情况,就为了试探我是不是在发呆。
这不是一心二用了,这是把左右脑拆开用还不够,外加上脑干都卸成两半使。
这哪里是补课,简直就是非人的斯巴达版折磨。
二十九岁安室透教学模式简直要了我半条命,二十二岁的降谷零我就更敬谢不敏了。
我敢打包票,这家伙补课补到一半,肯定能想出一堆馊主意,借着劳逸结合的幌子,把我折磨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围人见了还得夸他有同学情。
不成,这补课,是绝对不能去的,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拒了,否则我不死也得褪一层皮。
“降谷抱的确实很稳当。”松田阵平撇着眼睛瞧了一眼我和降谷零。
诸伏景光调笑道,“抱着的时候,洄酱还靠着嘶语。唉,松田,你要不真去谈个恋爱吧!”
“正常人难道不是感叹完自己去谈一个吗,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了,就变成怂恿我去了啊!”松田阵平挠着头抗议道,“这也太奇怪了吧!”
降谷零踏上岸,双脚冻的发红,这种红色一直延伸到小腿上,可他毫不在意。如果换成我,肯定早就眼泪汪汪的揉着小腿,蜷缩着脚趾来回摩擦了。
他抖了抖小腿上的水珠,接过我递过去的吸水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后直接坐在碎石沙砾地上,先是穿上了灰黑色的长袜,再套上户外靴,骨节分明的手分别捏住鞋带的两端,来回穿插绑紧,末了,再打上一个活结作为收尾。
另一个鞋子也如出一辙。
“冷吗?”我问道,心里还有些许愧疚,如果不是抱着我,降谷零可以一鼓作气跑到对岸,在水里的时间就能大大的减少。
“嗯,冷。”降谷零抬着头,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阳光照射在他的金发上,划过光洁又好看的额头,鬓角的金色碎发随风摇曳,好看的唇形凑的我很近。
“啊?”我本以为他会说上一些无伤大雅的敷衍话,例如——不冷或是之前有点现在好多了之类的,如此直白的、又不加修饰的话,让我慌了手脚。
“嗯,我说冷的,”降谷零见我反应,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温度下,太阳再大也没有什么用处,而河水的刺骨你也有直接的体会。洄酱,打算说些什么?”
我沉默了良久,总觉得直接道谢,显得过于敷衍,而行大礼又过于唐突,不知道是脑子被冻住了,还是嘴被冻住了,鬼使神差的张开双臂,搂了一下降谷零,“那,抱抱一个,抱抱就不冷了。”
降谷零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也愣神了,颇为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带着哄人的语气,“嗯,不冷了。”
“噗——”松田阵平毫不留情的拆穿,“冰水在不冻伤的前提下,短时间是会觉得冷,但是时间长了反而会加快血液循环,降谷这家伙走到半道的时候肯定冷,但是现在就不好说了。洄酱你要是不信,我帮你摁着他,你扒了他!那脚上的温度绝对比你手热!景光,我说的对吧!”
诸伏景光扶额头,有些无奈,“我已经故意无视到现在了,你还点我的名字让我作证?”
“傻白甜三个属性,咱们不能全占了啊!”松田阵平挥舞着手臂冲我叫道,而他的人正被诸伏景光架着拖远,“朋友妻不可欺,诸伏靠不住了!我给你介绍和田学长,和田进一怎么样!去年的职业组第一......喂!咋这次一个两个都要捂我嘴!洄酱——等考试结束了,给你介绍帅哥!帅的堪比塞巴斯蒂安的感觉!简直就是执事本人走进现实世界,牛郎店都没比这个好的了!”
“走了。”降谷零把裤脚管拉下,拎起地上的行军包,望着远处越走越远的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有机会的话,离那个和田进一远点,到时候真的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傻乎乎的输钱了。”
“和田进一?”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长的很帅?还是个去年职业组?”
“嗯,”降谷零点点头,“一头长发扎着,做事狠利,精于谋算,擅长统筹布局,共事可以......不过,这种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妙。”
“降谷看起来对这人的评价很高?但是我只关心人家帅不帅啊,美色这种东西,人皆爱之,就是日常看看也养眼啊!”我砸吧着嘴说道。
降谷零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股凉凉的意味,我这才后知后觉的补充道,“交友而已,多认识个朋友多条路呀!我到时候肯定点头之交,点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