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诸伏景光的哥哥到底是个何方神圣,还能用文言文骂人来着?
我陷入了沉思和迷茫,甚至还有一丝跃跃欲试。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拿中国的文言文骂金毛狐狸。
是不是金毛狐狸还以为我在夸他?
决定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尝试一下!
“过了这个山头,前面就是一段下坡路,然后就能看见需要淌水过去的小河了,”降谷零把地势图掏了出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吧!”松田阵平说道。
“现在是冬天,枯水季,这个水再深也就刚刚没过脚脖子,我们直接淌水过去不会有任何危险,过河后,上岸徒步一个小时,就能到达集合点,直接坐短驳校车返校。”降谷零甩了甩地图,收入怀中。
“那坏消息是什么?”我问道。
“坏消息是,这个温度明显不够湖面结冰,这几天的温度一直在零度上下徘徊,没有实打实的低温,湖面就无法结冰。无法结冰就代表着我们要淌着货真价实的冰水过河。啊,大冬天的,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降谷零感叹道。
“直接踩水过去呗,到时候跑快点,缩短时间就行了,一鼓作气冲过去!”我出谋划策道。
“这个方案不太可行,”降谷零摇了摇头,“鞋子全湿的情况下,再上岸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即使当天可以马上回到学校,估计我们四个第二天就会光荣的医务室报到。”
“到时候,传出一个谣言——同年第一优等生户外定向越野考试把自己考病了。”松田阵平接了一句,“我觉得零的意思是,到时候我们到了岸边,直接把鞋子脱了,裤脚管挽上去,硬抗河水吧?”
“到时候再看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集思广益一下。”诸伏景光附和道。
我裹了裹自己的外套,把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怎么人家普通学校的期末考试都是坐在教室里,拿着张卷子,手上握着答题笔,要不就是在热气哄哄的空调机房里答题。而到我们这个日本警视厅警察学校,这期中考试不是实践演练,就是被扔到户外,还要大冬天的,做堪比九死一生的选择。
平心而论,我有些打退堂鼓,冬天本就冷,光是露在空气里的手时间久了就会发麻,一想到过会儿要直接光脚踩入冰水,心里就忍不住发怵。
降谷零的洞察力是一流的,他揉了揉我的头,“怕?现在快到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洄酱。”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很多事情都没有回头路的。”
这话听的我云里雾里的,但是并不妨碍我心理已就抽搐的很。
过了山头,是一段下坡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很高,但是和远处的高山比起来,又站的不算很高,只能说是一个不上不下的高度。
来的山坡都是茂密的树林,而这下坡路周围树木稀少,而无名的蒿草却长的颇为茂盛,可从上向下望过去,并非入目翠色,而是泛出一片焦黄的色泽。
这里的视野很好,可以一眼就瞧见远处的溪流,正如降谷零所说,那河水并不湍急,甚至称不上是一条河,水从远处的山上流淌而至,在山谷的低洼处平铺开来,水又清又浅,还能瞧见几尾灰黑色的小鱼躲在石头缝里。
可人一靠近,阴影刚至,鱼儿就警觉地悄然散开。
我们山坡上下来,松田阵平蹲在河流边,伸出一只手,探了探,倒抽一口冷气,“太冷了吧!这够冰的啊!”
“或许可以拿几块石头垫着过河?”诸伏景光一屁股坐在地上,瞧着旁边的石头建议道。
“大概率不行,”降谷零否决道,“你看,这个河底是石头,如果是泥沙河底直接垫上去,那肯定很稳固,如果是石头,重心不稳,一次没有踩稳,掉下去,前功尽弃。更何况,底部是凸起坚硬的,万一砸到后脑勺什么的,得不偿失。”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
“搞个木筏子飘过去怎么样?”松田阵平建议道,“这个我会做!”
“这周围没有树吧?”我左顾右盼。
“不,树可以砍了拖过来,最主要是水深不够,没有足够的浮力下压承载我们的重量。”诸伏景光也否决道。
“那只有一个方案了,”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像打了霜的茄子,“淌水吧。”
正所谓伸头一刀,锁头一刀,该来的还得来,我也认命的跟着松田阵平一块儿坐地上,正要和他一起蹲着脱鞋子,降谷零一把把我拽起来 。
“起来,洄酱。”他的语气带着点强势的意味,“你不用淌水。”
我有些疑惑。
“我背你过去就行了。”降谷零不由分地说道,“你,我还是抱得动的。”
“有点身为女孩子的自觉。”诸伏景光附和地笑道,“信不信过会儿零就是自己掉水里,也不会让你碰着一点冷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