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安室透回答做饭技巧和食材的时候,剩下的时候和他对话总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这种金毛狐狸简直有一百个心眼子,心里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都是弯弯绕绕,这就是所谓的字字珠玑,明明是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非给他问出个不同的意思。
正好比现在。
我趴在玄关处,扒拉着两个半米高的纸箱子,清点里头的东西。那纸箱子是方方正正的公文箱,一看就不是从犄角旮旯里随便拿来的玩意儿,纸箱又厚实又坚挺,就是经历了所谓的火灾,也没有丝毫的损坏痕迹或是细小的折痕。箱子里的东西也放的整整齐齐,衣物和日常用品分门别类的摆放,还有一丝归纳收放的感觉,将这称呼为“火场中随便拿的”或是“看到什么拿什么”,我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谁家火灾抢救只拿衣服和日用品,再说了前者是易燃物品,就是帮我拿个钱包,拿张桌上放的照片我都信。
所以,我家被烧这件事绝对和金毛狐狸脱不了干系。
“卉酱,有地方落脚的地方吗?”安室透端着餐盘从我身后走过,将这些餐具扔在灶台旁的水池里,“要是短期内找不到的话,可以暂住在我这里,毕竟你也知道,我家还有一个多余的房间可以收拾出来。啊,你的父母是给你留下了一笔不小的抚养费,但是如果要涵盖这次房屋的重建费的话,岂不是要入不敷出了,就算是有地的情况下,平地盖一层楼的别墅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抱歉,不该说的这么直接,但是卉酱应该明白我抛橄榄枝的意思。”
我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安室透这个人褪去扮演的面具,本性上是像公安更多些,还是更像组织的成员更多些。虽然理性告诉我必然是前者,可是他却能和后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属于组织特有的气质和行为绝不是想要扮演就能轻而易举演出来的。
所以,我从未认为安室透是个完全意义上的“好人”,也不是我们所熟知的“公平”和“正义”。
“安室先生真的对我家被烧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吗?”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是装作不知道,还是特意的装聋作哑呢,和昨天在汤池的情况一样?”
“装作不知道和特意的装聋作哑是一个意思。卉酱还真是不信任我,要是我下意识地选了其中任何一个答案,或是否认其中一个,都会一口咬定我参与了。”安室透的反应很快,“那是什么原因,使你一定要怀疑一个帮助你寻找落脚处和托朋友拿东西的热心人呢?”
果真,和金毛狐狸玩文字游戏讨不到任何的好处,还会被反将一军。
好一个热心市民安室透,好吧,外表确实像个匡扶正义的热心市民,“毕竟安室先生一笑,我就觉得没啥好事发生,总觉得笑得我瘆得慌。”
“瘆得慌?”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是直觉吗?还是什么误会?”
“如果我回答你不是直觉,那就代表我掌握了一些证据,如果我回答你是误会,那么代表我知道了些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都是我占下风啊!安室先生还真会‘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一模一样的套路反问我。”我难得聪明了一会儿,充足的睡眠还是有好处的,“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行事作风没有丝毫的传统规矩可言,烧房子这种事情可不是正道干的出来的事情。不论是私闯民宅还是纵火,没有丝毫的忐忑和寡断,直接就挑利益最大化的一条路走,安室先生是时间久了,忘记了‘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这句话?”
“哦?你看起来对我确实有很大的误会,而且这个误会有点认知不足了,”安室透索性解开围裙,施施然地在餐桌旁坐下,“确实,高中的课程确实不会涉及到日本的现行刑法,听说过G.保阿索这个名字吗?十八世纪的著名法国法学教授,我们国家的法律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陆法系,虽然总是将其归类为这个模块,但是这种说法是不严谨的,也是不正确的。”他示意我坐下,“我们其实糅杂了大陆法系和海洋法系的双重系统,既有法官至上的主导性,又有三权分立的对抗式,两者同时存在,当然这些不是重点。特别刑法这个名词听说过?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日本公安和日本警察,有些国家这两个部门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而在日本则是独立的两个部门,可以说特别刑法赋予了前者凌驾于后者的权利,甚至可以为了特殊的利益与结果暂时性的脱离所谓的合理流程。”末了,他双手交叉,又加了一句,“比起程序上的正义,我更倾向于实质上的正义,毕竟有个朋友和我说过‘只有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才能真正的贯彻正义’。”
“真是抱歉,所以你是想要倾诉吗?安室先生?”他的视线明明没有落在我的身上,却让我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
“倾诉?你多虑了。没有办法改变的结果却花费心思在上面没有任何意义。”他直接否定了我,“来,让我们来谈谈,为什么你这么在乎那套房子?虽然没有掌握实质意义上的证据,但是不论是行为还是潜意识就认定我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这件事都有些不正常。正常人当得知自己的房子被烧了,又有好心人收留,正常的反应应该是难以置信,然后是想要急着去确认房子的情况,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