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舒白了福德海一眼:“照做就是。”
福德海也意识到,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洛云舒的吩咐总是忍不住地询问叮嘱了呢?
从前他稍稍反驳云贵妃的意思,娘娘的眼神可就是要“杀人”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福德海忙退了下去,叫人将炭盆去掉了一半。
洛云舒则是回到寝殿之中,也不顾什么好不好看,美不美观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又叫人准备了汤婆子端在手上,一切都务求“暖和”为主。
——
直至官眷们都到了阳灼宫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没想到,这冬日里的天儿,洛云舒竟然将拍卖会的地方选在了后院里,而不是温暖的正殿之中。
洛云舒“美其名曰”,后院里头可以赏雪景。
其实她是真的觉得,这种天朗气清的天儿,白雪映着宫殿的红砖金瓦,实在是好看得很!
她还专门让福德海在自个儿阳灼宫的瓦檐四角都挂了祈福的风铃,偶尔微风吹过,便是叮叮当当的悦耳之声。
官眷们不敢多说什么,果然如福德海所说一般,脱了大氅给洛云舒行礼。
洛云舒给她们赐座,又赏了新茶,茶香升腾起了袅袅的热气。
洛云舒喝了一口茶之后,才道:“给诸位下帖子的时候,这拍卖会的规则便讲清楚了。今儿大家都来了,也算是给本宫赏脸了。希望大伙儿在今日,都能买到自己的心仪之物啊!”
以梁国公为首的几位贵妇们,瞧着穿得更厚一些,忙点头答允下来。
而以张夫人为首的那些大部分的官眷们,却似乎有些不屑一顾,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洛云舒也不慌,拍了拍手,就让福德海将第一件要拍卖之物给拿了出来。
那是一枚柳叶合卺的珍珠步摇,是她入宫的时候,先皇的赏赐之物。
若按照如今的价值来算,这步摇约莫值得三五百两,今日底价便是二百两。
其实宫中的步摇,尤其是先皇赏赐之物,都是难得的。平日里普通的官眷若是能得了一二,都要做传家之用的。
但此刻……这步摇竟然无人问津!
张夫人她们每个人都低头喝茶,或者抬头看天,仿佛和她们无关。
梁国公看了一眼洛云舒,洛云舒借着喝茶的姿势摇了摇头。
片刻寂静之后,她冷笑一声,语气也凉了几分:“本宫倒是没想到,这先皇御赐之物,竟是叫各位夫人们都瞧不上眼呢!何时咱们京中的各位夫人们的眼光都这么高了?”
没等旁人回话,洛云舒的语气越发云淡风轻:“想来诸位是在本宫这里赏风景赏得入神了吧?左右今儿本宫准备了十二样东西,都是要一一拍卖出去的。诸位若想留在本宫这里睡一夜,本宫的阳灼宫也不缺房间就是了。”
“咳咳!”
听出洛云舒的意思,张夫人轻咳一声,然后看向了梁国公夫人:“此次拍卖,也是为了充实国库来的。你们梁国公府不是一向都支持重开科考吗?怎么国公夫人不出价?”
梁国公夫人笑了笑却摇了摇头:“这步摇虽好,却是年轻女子爱用之物,我们梁国公府虽也有女儿和媳妇,但年轻女子太多。步摇拍了回去,只怕一碗水端不平,赏给谁都不合适。若留在我这里,又实在是没有用场,还是张夫人先请吧!”
张夫人却也摆手:“这东西虽好,我家大人一向都清廉。二百两的底价实在是太高了,只怕咱们是没有这个能力啊!”
张大人这些年跟着玉河郡主,都不知收敛了多少不义之财!
说他们张家没有二百两,谁信呢?
洛云舒倒是也不慌,看向了张夫人身后的礼部尚书夫人刘夫人:“不如刘夫人先来吧?本宫听闻,一月之后,就到了刘夫人的女儿的婚期。嫁的是庆国公家的嫡幼子,是门好亲事啊!刘夫人将这步摇拍回去,便当做是给女儿添妆了!否则一月之后,本宫就要亲自为你们的女儿添妆,来弥补她母亲今儿在本宫这里没有拍到好东西的遗憾了不是?”
张夫人何尝听不出洛云舒的意思?
她若不答应,只怕一月之后,女儿也别想安稳出嫁!
似乎比起和张夫人的“联盟”,女儿的婚事更加要紧。毕竟他们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攀上了庆国公这一门亲事的!
他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也还等着庆国公的提拔呢。
虽不情不愿,刘夫人还是拿出了二百两。
福德海欢喜地将那二百两收在了手中,拿着昨儿赶制出来的小锤子敲了敲步摇旁边的案几:“二百两一次,还有人要加价吗?”
阳灼宫中,安静如初。
“二百两两次,二百两三次——成交!”
终于在没有任何人抬价的情况下,这步摇便交给了刘夫人。
刘夫人脸上不见半点儿欢喜,却不得不给洛云舒谢恩。
张夫人瞪了一眼刘夫人,心下却安慰自己:区区二百两罢了,不算什么!
接下来,福德海端上来的,便是一样贵重之物了!
那是一双飞蛾双喜通透无比的祖母绿玛瑙玉璧。
祖母绿玛瑙本就是稀罕之物,这玉璧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