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京城大牢内
灰暗的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嘴唇干裂的中年男子盘膝坐着,不怒自威。那一身凛然的气势却浑然天成,就算处在阴暗的地牢里也免去不少落魄。
“啪——啪”
楚钰抬头向声音源头看去。
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的男人正一边拍手鼓掌一边向他走来。
“不愧是楚大将军啊,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静的下心来。”
楚钰看到来人,冷哼一声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齐家走狗。”
赵威麇不怒反笑,现在的楚钰比他更像狗,落水狗。而这条落水狗还只能任由他亲捏圆搓扁,这可真是太让人值得高兴了。
“一世威名的楚大将军如今竟然以叛国谋逆的罪名沦为阶下囚,楚钰,你可真令人不齿。
关在这里吃馊饭剩菜的滋味不好受吧?连家中亲人都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这些天连面都见不到,啧啧啧,真是可怜。
不过,我今天就大发善心让你和你的亲人们见上一面,好好吃一顿饱饭,就当我可怜你这落水狗,让你午后问斩前还能再感受一下最后的温情吧。
哈哈哈哈哈哈!”
楚钰狠狠瞪着他,眼里是滔天的恨意,此刻他再也不想压制自己的理智,冲到铁牢门前看中时机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赵威麇,你个阴险小人,狼子野心,猪狗不如!
和齐家狼狈为奸,离经叛道,大奸大恶,不臣不轨!
太后豺狼之心,垂帘听政,越俎代庖!
为了我楚家兵权栽赃陷害!冤害我楚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命!畜牲不如!泯灭人性!
赵威麇,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麓战救了你一命,如今却被你恩将仇报!
我楚钰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和太后等人!”
楚钰神色激动,掐住他的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现在就掐死他!拉他下去和他楚家三十多口人陪葬!
赵威麇的眸中倒映出楚钰的脸,感受到那浓郁的杀意惊恐不已,面色张红成猪肝色,快要被楚钰勒到窒息了,此时看守的狱卒才反应过来往这边赶,急忙把人救下。
赵威麇劫后余生,离铁门远远的。
“妈的,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等着午后和你楚家人下地狱相聚去吧。
对了,你那好女儿可真能跑,是我的不是,她可能得晚几天才能跟你相聚了。”
赵威麇见楚钰的杀意更浓烈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别激动,我还给你准备了另外一份大礼。”
随着他的三道鼓掌声后门外一个侍从抱着一个木箱子走了进来,那木箱被通红的鲜血染遍了底部,偶尔有几滴鲜血掉落。
看到赵威麇不怀好意的眼神以及那带血的木箱,楚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他难以接受的猜测,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快打开,让我们的楚大将军好好见识一下本将军为他准备的这份大礼,他一定会喜欢的。”
侍从闻言将木箱打开,一颗人头乍然出现在几人视线中。
怕楚钰看不真切,赵威麇还特意将头颅提了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枫儿!不!”
“天杀的赵狗贼!你还我儿命来!”
楚钰的双眸已经因为极度的愤怒变得赤红,被锁链锁住的双手拼命地掰动牢房的铁杆,那用了京城最贵铁材料制作的牢房铁杆竟然真的被他掰弯了许多!
力能扛鼎的楚大将军从来都不是传言。
赵威麇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就像一头发狂失控的野兽,莫名有了一丝惧怕之意。
短暂的呆滞过后他立刻命侍从将事先准备好的迷睡粉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撒,片刻后空气安静了。
赵威麇多派了十名狱卒以及自己手下五十名士兵看守牢房,嘱咐几人定要仔细看好,否则人头落地。
楚钰,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清廉正直,妇人之仁。
午后楚钰渐渐转醒,后知后觉地被人架着往前赶,直到被押到了断头台后,他看见自己的妻子被狱卒押着,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楚钰看到自己的二弟与三弟一房的人,他们的眼中都没有怪罪,他心中此刻更加愧疚,是他连累了妻儿,连累了二房三房。
随着御史向台下的众人宣告着那些扣在他头上子乌虚有的罪名,他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听着围观百姓的咒骂,只觉得这身囚衣未免太过单薄,风吹在身上竟连他都觉得有些冷,夫人现在恐怕又冷又怕。
他仿佛透过台下攒动的身影看到了自己在战场骁勇杀敌,鲜衣怒马驰骋沙场之时。
随着一声令下,刽子手齐齐下闸。
血液飞溅。
楚家三十余口人含冤而亡。
恨吗?当然恨,他恨太后,恨齐家,恨赵威麇,恨这奸佞当道的世道!
他一生精忠报国,守家卫国到最后竟都成了一场笑话。
朱雀城扈县乌山镇乌山村
村口一帮难民打扮的人拉着来往上下牛车的村民问路,询问着村里宋寡妇家住在何处,有路人热心告知还被拉着讨了些吃食和水,那人心里直道晦气,不知是那宋寡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