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指挥使瞧不上赵祥扬,一则固然是因为他办事没能力没魄力,二就是讨厌他像个娘们一样,屁大的事都要到他跟前来告状。
“哦,敬言让林枫带着闲杂人等去了诏狱?”
“可不是!大人,诏狱里头关着的都是圣上特别交待看管的要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些人之中有那些要犯的同伙,趁狱卒不注意偷偷和他们互通了消息,或者,趁机研究诏狱的内设,找机会劫狱……”
赵同知说得言之凿凿,好像他就在一旁听到了那些人的密谋一样,徐指挥使看着他,想起了唐敬言来,他曾问过唐敬言如果遇到类似的紧急状况要怎么处理,至今他还记得唐敬言脸上带着自信的张扬笑意,“让他们尽管来,来多少人,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徐指挥使一直知道唐敬言和赵祥扬之间有差距,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差距变得这样巨大。
徐指挥使抬手打断了赵祥扬的碎碎念,“行了,我知道了。”
“大人,唐敬言这般胡作非为,您一定要狠狠地责罚他才是啊!”
“赵祥扬!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该怎么做事了?!”徐指挥使本来是打算把手边的茶壶砸
赵同知脑袋上的,手也已经捏住了壶身,还是那微烫的茶壶壁提醒了他,这茶壶贵得很。
徐指挥使声一高,眼一瞪,赵同知立马屈膝求饶,见他没骨气成这样,徐指挥使越来越觉得顾念旧情是个错误,“滚!”
……
……
泡温泉、喝竹酒、烤野味……唐敬言一行在温泉庄子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那是一种远离人世间的繁华和争斗的简单、平凡的生活。
如果当初唐掌柜的家乡没有闹饥荒,柳家所在的七星村里没有路过那个所谓高人,那么唐家和柳家大约就分别过着这样的日子。当然,那只是柳欣妍的假想。
“就公爹那性子,不管做什么肯定都能做得很好。我爹……”提及柳荣贵的时候,柳欣妍的声音有片刻的涩然,“恐怕就像前些天公爹遇上的那般,为图一时日子好过卖儿卖女。”
“卖儿卖女?也不错。我爹向来未雨绸缪,如果我真在村里长大,他为了早点儿抱孙子,指不定就给我买个童养媳回来。”
唐掌柜:“……”童养媳?美得你!想要媳妇儿就自己挣银子去!
“要是我爹漫天要价呢?”
唐掌柜:“……”那就换个便宜的买。娶媳
妇儿不掏一个铜板的人没资格有意见。
“那我就……落草为寇,直接把你抢上山,做个压寨夫人。”
唐掌柜:“……”
听唐敬言和柳欣妍那边从童养媳说到了压寨夫人,唐姝婧捏了捏齐巍的手臂,“你呢?准备怎么娶我?”
齐巍觉得唐敬言他们的假设一点儿不靠谱,如果各自待在各自的故乡,那么他们可能根本连相遇的机会都不会有。就算遇上吧,指不定也就是擦身而过。当然,齐巍不傻,知道他要是这么说的话,可能晚上要被自家媳妇儿啃死。
“那……我是有银子还是没银子。”这编故事也得有个前提。
“有银子怎么说,没银子又怎么说?”
“有银子的话,我就给你备下十里红妆,让你风光出嫁,我要没有银子,穷光蛋一个,那……给你们家做个长工或者小厮、随从、护院……”
唐掌柜:“……”防火防盗防长工、小厮、随从、护院……
与此同时,唐夫人也看向了唐掌柜,等着他的答案。
唐掌柜:“……”他要是还住在家乡,面朝黄土背朝天,那要娶媳妇儿的时候肯定不能看脸,而是看是否能干,因为他是唐家长子,他的妻子
是唐家长媳,他们夫妻要挑起唐家这个重担,替他爹娘分忧。他家夫人这样的,显然不适合在乡间做个农妇。如果没有他,或许她会过得更好也说不准。
说实话是变相的嫌命长,“不论我有没有银子,只要你嫁了我,我就会尽我所能让你过好日子。”
唐掌柜的这个回答其实十分狡猾,但唐夫人从中听出了他的真心实意。事实上,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
……
“大人!恐怕您得尽早回府了。”
“是徐指挥使那边……”林枫说他在诏狱遇上了赵同知,唐敬言就已然猜到后续赵祥扬会做些什么,但他一直认为徐指挥使不是那般拘小节的人。
“不是,是柳家出事了。”
季敏这一生也就生了一儿一女,现在女儿出嫁了,嫁得不错,她的心思就全都落在儿子身上了,想着等儿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儿了,她就帮他照看家,照看孙子、孙女,待得小一辈的长大了,她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至于柳荣贵,她只想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自柳欣妍出嫁之后,就没人带元宝出门玩了。元宝这个年纪,最是爱到外头野,不愿意被困在柳家这个不大的宅院里,便是蔡
大娘家有别的小伙伴,元宝也觉得没意思。
“娘亲,带宝宝一块儿出门呀!”柳荣贵近来常不在家,季敏每回要出门,都要把元宝放在蔡大娘家里。只留他一个人在家,她是没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