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琚随徐霁到时,宴会会还未开始,诸位大臣显贵多已落座。
保明侯正与太子谈笑风生,看到迟琚的一瞬脸黑了几分。
徐沅察觉到保明侯情绪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梢微挑。
迟琚跟在徐霁身后,随保明侯一道前来的迟茵面露不屑。
迟茵对于迟琚的选择可谓是百思不解,任她如何想,都不明白迟琚为什么会放弃太子妃的位置,简直愚蠢至极。
不过,这也正合她心意,少了迟琚这个绊脚石,她做太子妃的路便能顺畅不少。
“王爷,”迟茵上前两步同徐霁施礼,而后看向迟琚,“姐姐武试中名列前茅,妹妹还未来得及祝贺,就听闻姐姐去了辅佑。”
“多谢妹妹挂念。”迟琚眼眸微弯,带着淡淡的笑,客气而疏离。
“姐姐是今日才回京吗?”迟茵热情如火,丝毫不在乎迟琚淡漠的态度。
“嗯。”
“姐姐也没回府看看,我很想你呢。”迟茵语气娇嗔。
迟琚心中带着几分讥讽,掀起眼帘,笑意盈盈:“是吗?那我明日便回侯府,定不会拂了妹妹的美意。”
迟茵闻言还想说些什么,被一声“皇上驾到——”打断了话语。
众人也纷纷噤声,迎接圣上。
皇上今日神清气爽,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煞是威严。
迟琚官位不高,位置靠后,距徐霁有一段距离。
迟琚的视线穿越人群,停留在徐霁的身上,从她此处看,正巧望见他清冷华贵的侧颜。
迟琚想着想着倒了杯清酒,一饮而尽,把玩着酒杯。
徐霁还未消气,迟琚看着他笔挺的背影,轻叹口气。
“宣荨州使臣——”
迟琚纷飞的思绪被拉回来,她放下酒杯,指尖轻点着面前的桌案,看向前方。
“参见陛下。”为首的是荨州国师,他一身银灰色长袍,墨色长发松松地披散在背上,慵懒且漫不经心。
“平身。”皇上微微抬手,眼中带着笑意。
荨州国师一挥手,后方的使臣手捧一卷轴小步上前。
国师上前一手将其展开,笑道:“这便是《鎏金渠玉图》的下半卷。”
众大臣闻言都议论纷纷,毕竟这《鎏金渠玉图》的下半卷他们只是有所耳闻,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真迹,难免激动。
皇上看了眼李公公,示意他将其呈上。
皇上捻须不语,许久才点头挥手,命人将其收入库中。
众人都沉浸在《鎏金渠玉图》中尚未回神,而迟琚却盯着荨州国师看了许久。
不知为何,她对于荨州国师总有一种熟悉之意。
迟琚若有所思,也无心欣赏歌舞。
许久后,迟琚看见荨州国师悄然离席,她便也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
众人沉醉在歌舞美酒中,无人在意这席间人来人往。
若非徐霁一直留意迟琚的举动,恐怕也忽略了她的去向。
迟琚跟在荨州国师身后,拉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
荨州使团入宫,哪怕是以求和的目的前来,但今夜守卫也格外森严,活动范围受限。
荨州国师看似漫不经心,可却总能幸运地避开巡逻的守卫,其熟练程度令人为之感叹,真不知是运气还是别有用心。
由于迟琚前世曾住在东宫,所以对皇宫内的布局也还算熟悉。
但这荨州国师真正要去何处,她实在是看不透。
“走水了,快!”一队人马匆匆而过,为首的人神色紧张。
走水了?
迟琚微微侧头,看见远处的建筑燃着星点火光。
位置倒是偏僻,那边好像是太妃的寝宫。
荨州国师微不可查地加快了脚步,穿梭过众多建筑。
迟琚见状立马疾步跟上,心里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众多宫中守卫都急于救火,人员杂乱。
迟琚为了不被发现,一直和荨州国师拉开一段距离,可现在也只能看到其模糊的背影。
迟琚秀眉紧蹙,心中的焦急不言而喻。
她甚至开始怀疑宫中这场走水究竟是天干物燥,还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虽然她和荨州国师所隔距离越来越远,但视线始终未离开其左右。
忽然,迟琚看到荨州国师定住了脚步,她以为自己暴露了,心下慌张,瞬间藏匿于宫殿之后。
迟琚悄声探头查看,竟然发现徐霁站在她身前。
“你……”
四周脚步声纷杂,方才迟琚根本没留意到徐霁的身影。
就算现在徐霁站在迟琚面前,她还是注意着荨州国师的动向。
此时贺夺已经近了荨州国师的身,二人对立相视。
“快!”迟琚目不转睛,扯了扯徐霁的衣袖,拉住他疾步过去。
“国师可是迷路了?”徐霁理了理被迟琚弄乱的衣袖,负手站在荨州国师对面。
“川岚的美酒甘醇醉人,我出来吹吹风罢了。”荨州国师不紧不慢,声音阴柔平缓。
“是吗?”徐霁笑着拍了拍荨州国师的肩头,语气甚是熟络地笑道,“夜里风大,国师还是随本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