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快吃完了,谭悦宁问她元旦的安排。
她回答,“就待在桐城。”
她不常谈起家里人,但谭悦宁多少有点知道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太好。
“那如果我有空的话,回市里找你玩。”
她点点头,把最后一口面吞进口中,声音含糊不清,“不回家?”
“不回,三天,时间赶,还得折腾人来接,麻烦。”
她们有点相似,都是怕麻烦别人的人,所以两人惺惺相惜,毕竟认识了几年。
“你说爱能不能拯救一个人?”她突然提出这样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谭悦宁反问她是有了喜欢的人?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谭悦宁拿着喝水的玻璃杯碰陈亦恬的面碗,“祝你的爱意一直汹涌到把他拿下。”
玻璃杯和面碗相撞,发出清脆地声音,撞进她的心里,让内心深处禁锢着她的某根弦断了,铿锵有力。
她不问她怎么了,也不问她为什么这么问,她只让她按照她的想法做。
25岁的年纪,有什么好纠结的,遇到就去爱。
……
天气变好了,楼下也更加的肆无忌惮,施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甚至到了凌晨一点都还不肯停歇。
说是赶工,想要在春节前完工。
她很烦躁,楼下没完没了的施工声音掺合着小区里大家反抗吵杂地声音,隐隐约约中,她似乎还能听到“砰砰…”玻璃瓶坠地的声音,不多时,噪音停止,能清楚地听到楼下有110的警笛声。小区里几个胆大的业主和物业管理员一起在跟警察还有施工方理论。
她没有那样的胆量的,她要么躲在窗帘后窥探,要么窝在被窝里,当个怂包。最多就转身在互联网的社交群里吐槽,当个口嗨的,霸道的女黑帮老大。
第二天上班,她脚步一顿,像是为了验证某些东西,绕道走到施工现场的那条小道,果然,有好几个碎玻璃瓶,对方是个狠人。
她拍了照片,上传给了群里的小姐妹。
李柚奈:所以昨晚没怂?
马昕甜:鼓掌/表情
陈亦恬:你们可以理解为,有人替我做了我想做的。
马昕甜:那就是小怂包的大英雄。
李柚奈:哇塞,网络姻缘一线牵。什么小区,我也想去那里找我的姻缘了。
陈亦甜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就没再看手机。
她今天的工作量有点大,有两家供货商要数据整季度的数据明细,老板下了命令都让更改,不能给实际数据。
市场部的老大中午下班前又过来交代31日要她出差的消息,她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难受死,但还是乖巧的应下,报了身份证号码,买了机票。
万恶的资本家。
她收拾行李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庆幸的是,出差回来后她能补休三天假加上周末两天,五天的假期。
她跟谭悦宁说了她要出差的事情,她也回复了她去不了桐城市的原因:扶贫虐我千百遍,我待扶贫如初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而她有许多天都未曾遇到他,如果明天能遇到就好了。
临睡前她这么想。
要不说呢,上帝偶尔还是会满足心诚的孩子许下的愿望。
小区一期这边是最早的房子,这一排最高楼层是六楼,没有电梯,她提着行李箱到三楼,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一种直觉是他。
果然,心诚则灵。
他今天依旧一身黑,只不过是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面的白衬衫打着领带,因为天气冷的原因,还在西装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
他没有戴帽子,额前细碎的头发都透着帅气,但不知道何故,今天他又戴了口罩。许是看她一个女孩子,绅士且有礼貌地问她:需要帮忙吗?
她摇摇头,开口的声音支结结巴巴,“不,不用。谢谢。”
显得自己呆板无趣。
“回家?”他又问了句。
她紧张得要命,“出差。”
声音细若蚊蝇。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硬是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越过她往楼下走。
她快步跟上,到一楼放下她的行李箱,她还没来得及说句谢谢,他就走了,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陈亦恬那句慢半拍的谢谢最后只有冬天的北风听到了,不过好歹说上了话。
晚上,三川野酒吧。
男人隐在黑暗中,没抽烟也没喝酒,身边不断地有姑娘来问完联系号码,他要么不理会,要么一个眼神就把人给劝退了。
皮相这个东西总是让人穷追不舍。
楚知源看着又一个姑娘被劝退,起身坐到他边上,“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匆匆搬家,这什么操作?”
赵辞没回答。
音乐刚好停下来,谢尔听到了楚知源的发问,“别问,问就是任性。”
谢尔刚刚在舞池中央摇摆了许久,累得一下子就瘫坐了沙发上。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副谁招你惹你的表情,银行家?”楚知源发问。
一整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