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的日子富裕,老村长时不时就去镇上淘换些老母鸡,给云秀炖月子汤喝。
回回炖完一盅后,老村长都会先给周绵绵盛出一半来。
献宝似的端给这小丫头。
周绵绵小嘴儿可馋,那鸡汤炖得鲜溜溜的,她咋就那么喜欢喝呢。
嘴巴一直嘬嘬嘬的。
都喝完了还不忘拿舌头舔舔碗,直到碗边亮得发光才肯停下。
老村长一看心里就得劲儿:“这碗里剩最后的都是福底儿,绵绵都给喝干净了,这孩子看着就是个有福的,我得让我家云秀学学。”
周老太笑着应承:“小孩子贪嘴罢了,云秀胃肠弱吃不下那么多也正常。”
嘴上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是一万个肯定村长的话。
她乖孙女儿可是全家的小福星,这自然是有福的了!
老村长闲闷惯了,外孙儿又太小,现下忽然多了周绵绵这么个小丫头,可让他的日子一下子多了不少趣儿。
于是他这又去了小厨房,琢磨着再给绵绵倒腾点儿啥吃的。
正好那炖完汤的老母鸡还留在锅里。
老村长年轻时在镇上酒楼做过厨子,很会做饭。
他这就把那鸡腿鸡翅膀剁了,兴冲冲地裹上面粉和鸡蛋,放进油锅里炸了。
又把那鸡胸脯肉切成一条条,扔进佐料里腌制。
等炸鸡腿和鸡翅膀做好后,沾足了料的鸡胸脯肉被他捞出,用小火给煎得干酥酥的。
肉味儿和佐料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又透着一股焦香满面的浓香,整个小厨房闻着都诱人了起来。
弄好后,老村长留了个炸鸡架给自己下酒。
余下的都拿去后院,给周绵绵吃去了。
周老太一看这哪好意思:“老村长,刚给绵绵喝了鸡汤,她都吃足了,这些你就留着你和云秀吃吧。”
“我闺女跟猫吃食儿一样,吃不了多少,我本来就是特地弄给绵绵吃的。”老村长笑着把吃食放下。
这就去喊周老四陪自己喝两盅去了。
周老太看着桌上的炸鸡有点感慨:“自打巧儿伤了,也没人给绵绵做这些小零嘴儿,也是亏着绵绵了。”
她心疼着绵绵,更不由为郑巧儿揪心。
这就把老村长送来的吃食赶紧拿到炕上,让周绵绵自己慢慢吃,然后便去郑巧儿那边照看一会儿了。
周绵绵正在炕上咬手手,一闻到香味儿,她欣喜地翻身起来。
“哇,大肉肉!”
绵绵最喜欢吃肉了,尤其是炸出来的!
她抓起一只油乎乎的大鸡腿就要往小嘴里塞。
一口咬下两只小腮帮子都撑得鼓鼓。
这时,周四郎也闻着味儿跑进屋了。
没等吭声这小子就已经流了好长的哈喇子。
周绵绵嘴里有肉,含混不清地哼道:“四锅,把你那哈喇子擦擦,不然绵绵不给吃。”
周四郎一听,小手胡乱在炕上寻摸了块抹布。
就往嘴上抹。
周绵绵急得睁大眼睛呜呜喊:“别、别,别用介个!”
那可是奶的擦脚布!
可是周四郎已经擦完了,还腆着小脸儿嘿嘿等着妹妹“赏赐”。
周绵绵嫌弃地噘噘嘴,抱过两个大碗就跑到炕角里吃去了。
“四锅,离绵绵远点儿~”周绵绵气哼哼!
“为啥?”周四郎馋得一张嘴又要流口水。
周绵绵吃得小嘴儿呜呜的。
圆乎乎的大眼睛也支棱起来:“因为!绵绵嫌你有味儿!”
“啥味儿嘛。”周四郎无辜地挠头。
他明明都擦掉口水了啊……
“脚丫子味儿!还是奶的!在你嘴巴上!”
周绵绵哼哼着,小脸儿都快皱成小包子了,又用力咬下一大口鸡腿肉。
像躲瘟病似的麻溜躲开四郎。
周四郎也懵了。
嘴上……有脚味儿?
还是奶的!
他又没啃过奶的脚丫子,咋会有这味儿。
为了印证一下周老太的脚到底是啥味儿,周四郎跑去找周老太了。
啥都不说就抱着周老太的脚闻。
周老太正要给郑巧儿喂水,只觉脚底板一痒,她忍不住在炕边蹭蹭。
“四郎,你弄奶脚干啥。”周老太嘟囔。
周四郎追着凑上去:“奶,我要闻你脚丫子,看跟我嘴是不是一个味儿,绵绵非说我啃过你脚丫。”
郑巧儿一听,一个没忍住把水喷了出来。
“啥玩意儿。”周老太哭笑不得。
索性抬腿就照周四郎的屁股踹了一脚。
“傻孩子,说啥胡话,奶忙着照顾你四婶呢,你别搅乱,出去!”
没等到妹妹赏肉肉,又被奶一脚撅了出屋。
周四郎心头疑惑未解,只能委屈地回绵绵那边儿,他怕自己受不住馋,不敢上炕。
干脆就坐在炕下面。
自己馋得直啃手指头。
周绵绵坐在炕里,只能堪堪看见四哥的一点儿小脑瓜。
觉得还怪萌的。
好在小孩子这嫌弃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