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挑好了地儿,周家人这便齐心协力,忙活了起来。
周老太可不舍得让孙女儿再跟着吃苦。
于是下了吩咐,必须赶在春雨前,把房子给盖好!
全家甩开膀子干了二十多天,可算盖好了一处土坯房。
这房子不大,不过好在周老三手艺好,那盖得是周周正正,瞧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一共建了四间大屋,中间拱着一个小院儿。
其中正房有两间,给周老太和周老三一家住。
周老二和孙萍花便要了西厢房。
而那剩下的东厢房,就是周老四和李春珠的了。
为此,李春珠可是老大不乐意了。
那正房采光最好,也更宽敞些,她也想住!
再不济西厢房也比东边的好,凭啥她就只能住在东厢房。
李春珠还想撺掇着老四去抢正房,却被周老四骂了个狗血淋头。
“三哥三嫂孩子多,娘这才让他们住大的。有本事你也给我生几个闺女小子,正房凭你住去!”周老四急得手臂都暴起了青筋。
他又黑脸警告:“你个不安分的,就凭两个嫂子比你勤快多了,你就没资格挑三拣四,以后不许再生事儿。”
周老四这么一瞪眼,可算是把李春珠吓唬住了。
提起没生孩子,她更是心亏,可不敢再提换屋的事儿。
不过李春珠心里却一直憋屈着,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想在别处找补回来。
等周家搬进新房后,家里的头等大事儿终于算是弄好了。
一家人也都欢喜极了。
周老太更是心疼儿子儿媳们的辛苦,便让他们都好好歇上两天,解解乏。
大中午的,周老太抱着绵绵出去转悠了。
留着几个儿媳妇在家弄饭。
孙萍花蹲在灶台下烧火,宋念喜挽着衣袖,正翻炒着锅里的苦麻菜。
这时,就见李春珠拉着脸进了屋。
李春珠看都没看两个妯娌一眼,像谁欠她两百吊钱似的,更不说来帮忙搭把手。
只嫌弃地看了眼锅里,她便抬手掀开旁边一个盆。
露出了盆下扣着的两颗水煮鸡蛋来。
“有这好玩意儿,你们净掖着藏着,没心的东西。”
李春珠神色贪婪,伸手就要把鸡蛋拿走。
“老四家的。”孙萍花忙起身叫住了她。
“这鸡蛋是咱娘让煮给绵绵吃的。”
李春珠咽了咽口水,握着鸡蛋不肯松手。
“那俺吃啥?整天吃这么些破菜叶子,谁能吃得下?总不能只顾着孩子,不管大人死活吧!”
孙萍花被气得胸口有点疼。
啥叫不管大人死活?
如今能顿顿吃得上玉米面饼子,还能用得上猪油来炒菜,已是比逃荒前过得好多了,这咋就不能活了。
眼看着二嫂气到脸红,宋念喜忙擦干净了手,出来调停。
“老四家的,现下地还没垦出来,种不得庄稼,咱们的日子难免得紧着些过,你且忍一忍罢。”
一看宋念喜,李春珠就更没啥好气儿。
她指着宋念喜的鼻子叫:“你闺女一顿接一顿的鸡蛋吃着,你咋不让她忍忍,把鸡蛋都让给她四婶婶吃?”
宋念喜听不得自家闺女被说,眉间微微皱了些。
“吃吃吃!吃你娘个腿儿吃!”这时,串门刚好回来的周老太黑脸喝道。
一进屋就朝李春珠的大腚踹了过去!
李春珠躲闪不及,摔了个结结实实。
门牙呛在地上都摔松动了些。
“呜呜呜娘,你咋回来这么早。”
要变天了,周老太怕绵绵淋到雨,这才急着赶回家。
“我要不回得早,岂不是鸡蛋就要被你夺了去!咋的老四家的,你是好日子过到头了是吧,还想抢我绵绵的吃食!”周老太怒目圆睁。
李春珠可不敢得罪婆婆。
只能踉跄着爬起来,捂着摔破的厚嘴唇子和肿下巴,赔着笑。
“娘,俺、俺是在跟三嫂说笑呢,俺哪能真吃了绵绵的鸡蛋。”
“老四家的你最好是在说笑,再有下次,你就别想再上桌吃饭了!”
周老太拧着粗眉,一把从李春珠手里把鸡蛋夺走。
便抱着绵绵进里屋躺着了。
很快,屋子里便飘满了朴实的菜香。
宋念喜的手艺极好,苦麻菜加上猪油,经她这么一翻炒。
再添上些蒜末,味道可不单调。
一盘油汪汪的苦麻菜上了桌,又添上一大碗香喷的苞米面饼子。
周家人的食欲立马都被勾上来了,这便大口开吃了起来。
只有李春珠母女俩吃得不欢,只顾一个劲儿地盯着桌边那只小碗儿。
那小碗是摆在周绵绵面前的,碗里装了两颗刚剥好壳的水煮蛋。
蛋煮得火候正好,蛋白滑溜溜的,一点儿都不老。
细看可是像极了周绵绵的小脸蛋儿,白白软软,吹弹可破。
瞧着都是相当喜人。
周绵绵出去玩儿了小半天,肚肚早就有些空了。
这时自然是有些急嘴。
她挥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