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目前的形式来看，邵清辉的提议显然是最好的。
但无论如何，除了吴楠楠供述的内容，以及牛皮纸袋里她替某个组织洗黑钱的内幕外，其余的线索是少得可怜。
要想得到上级的支持，他们必须得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这种任务自然交给张副局是最好的。
张副局坐在办公桌后，副局长的办公椅看着是好看，可认真坐下去才知道背后有多少的疲惫与艰难的选择。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着手底下，如同自己儿女般的警员的生命。
沉默许久后，张副局只稍稍叹气说道：“小辉，你留下，宁法医你辛苦了，去忙吧。”
宁湘琦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最终还是没能听到什么结果。
她只能寄希望于邵清辉，离开前，偷偷扯了下他的衣服，再面无表情地离开。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邵清辉转头去看她的小动作，只淡淡笑了下，也没拆穿。
但他不拆穿，并不代表见惯了大场面的张副局就不明察秋毫，中年夫妻的平淡，更促使他见不得这样的小儿女调情。
当即，张副局冷冷一笑，“已经走了，再看就得滚出去看。”
“也可以。”
邵清辉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不按规矩出牌的。
两人是正儿八经的师徒关系，邵清辉对谁都能装着冷淡，但是对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师傅是不可能装得下去的。
张副局也不惯着他，干脆往后一躺，“走，立刻走。”
邵清辉只是站起来，他就是坐久了，站起来缓一缓，更不可能真的走，便无奈道：“有什么事，说吧。那边还忙着呢。”
张副局深吸一口气，才把想抄起鸡毛掸子教训下徒弟的想法压下去。
“你上次，不是想看源城的案卷。”
提到源城，邵清辉的正色起来，无意识地站直身体，问：“您当时说，案卷被封在省里。”
“对。”
张副局抬手按自己生疼的眉心，他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摊上这些事，本来好好的禁欲系徒弟，竟然说被美色勾引就被勾引走了。
什么浑水都敢往里面蹚。
片刻后，张副局还是没忍住先给邵清辉提了个醒。
“小辉，我也算勉强能说是你师傅，见过的也比你多一些，身边的队员牺牲的，受伤严重不得不退下的，还有做错了事一辈子被压在地方的，我实在是......”
“师傅，我只记得你说过，只要能为无辜者博取公平与正义，就值得我们在深夜的千万资料里筛查一条线索，哪怕它微乎其微。”
张副局按着眉心的手一顿，最后他无奈地摇头，“得，老了，还得让徒弟用我自己说的话来教育自己。”
说完，张副局伸手拉开最底下的一层抽屉，一份写着绝密的案卷被摆在邵清辉的面前。
“警局有警局的规定，这次上头把案卷调到咱们头上来，好坏不知，你记得——任何事，都要慎重。”
118特大凶杀案。
那边邵清辉自从张副局办公室，就像是游鱼入海，没有了半点动静。
宁湘琦也不方便继续在门口等着，尤其是在时不时就会有同事看到她就会很友善地露出笑容，然后说上一句。
“放心，队长是副局最心疼的弟子了。”
宁湘琦：“......”
她就很无语，她只是想知道接下来他们该从哪里继续往下查案子。
无奈，她只能回到法医实验室，在这里她至少是任何人扯不上半点八卦关系的。
“宁姐，你终于回来了。”
一进来，小李就主动指了指她的位置说：“你的手机，响了好久。”
宁湘琦疑惑地挑眉，她在审问室不能带手机，不过上班时间给她打电话的人倒是不多。
拿起手机，上面的二十多通未接显示——杨叔。
宁湘琦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吴楠楠已经没有亲人，她被抓捕后，最关心她情况的，或许就只有杨毅警官。
犹豫着，现在吴楠楠的情况，她不确定是否应该跟他说明。
就在此时，杨叔的电话再次打来，这算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宁湘琦硬着头皮接通电话，那边杨叔的声音就立刻传过来。
“小宁，我知道很冒昧，但是她父母去世前拜托过我。二十年了，我答应他们的事总要做到一件。”
杨叔的声音还在耳边，可宁湘琦此刻想到的，却是吴楠楠的那句“去源城吧”。
她能肯定背后操控吴楠楠洗黑钱的，必然是当年杀害她父母的真凶，可吴楠楠显然是不愿意在这方面多给她一点线索的。
吴楠楠从策划陈斌案开始，她的目的就是想要挖出当年那伙军火贩子，给自己报仇，在这之前她仍会对背后的组织保持绝对的信任。
宁湘琦听着缓缓低下头，沉默片刻后才回答：“我不确定，如果她愿意见你的话。”
“谢谢。”
杨叔那边像是松了口气，“胖子偷偷跟我说过一些，我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麻烦你告诉她，我有一份信，是她父母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