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楠楠，你化名吴娟应该也是在回来之前不久吧，之前你的名字是——花娘。”
提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吴楠楠的脸上明显露出极端的厌恶。
邵清辉继续从这叠文件里，找出一份明显时间最长的，说：“二十年前，你在大巴山就是被你口中交易枪支的男人带走，他有令人恶心某种的癖好，你在他那里待了多长时间？”
就像之前的王东，有这类癖好的男人，通常会在女孩长大后，就抛弃她，选择新的猎物。
吴楠楠没有否认这段经历，她表情扭曲地说：“五年，我就被卖到别的地方，甚至不如一条狗，至少不用接男人。”
既是能猜到她曾经的经历，但邵清辉这样直接地问出来，还是让众人都心惊不已，她可能每天都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邵清辉神情没有一点变化，继续说：“这五年间，你有发现什么吗？”
吴楠楠对这方面问题的回答，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们每天都把我关在一个黑屋子，里面有不少我这样的女孩，到了晚上，或者到了他们需要的时候，就会被随便拉出去，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我找到过一次机会。”
吴楠楠狞笑着说：“有很多汽车，还有很多的搬运工，包装袋等等，那些畜牲都在干快递的活。”
“快递？”
邵清辉皱眉，“你是说，你怀疑你被关的地方是一家快递公司，或者是旁边有快递站？”
吴楠楠脱力般往后一倒，说：“我不知道，警察叔叔，你们去查啊，去给我们报仇。”
她的态度很随意，并不像是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警察的身上，相反吴楠楠在看到警察时，眼里流露出的都是不屑，不信任。
宁湘琦安静地坐在旁边，她此刻也不再是审问者，而是旁观者的身份观察吴楠楠，她逐渐能明白为什么邵清辉会拦着她了。
如果吴楠楠从头至尾都不相信警察，那么她就不可能会认为警察能帮她抓住她所痛恨的人，而她如今所做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只有，那句“来源城吧”。
当年杀害了宁湘琦父母的组织，用帮助吴楠楠报仇为筹码，让吴楠楠出现在宁湘琦的面前，翻出当年的案子，再对她说上一句“来源城吧”。
这一切的一切，目的不是二十年前的绑架案，也不是陈斌黄毛，或者是吴楠楠。
他们的目标，是宁湘琦，是她自己。
这个认知，让宁湘琦浑身发麻，她看着眼前已经被仇恨吞噬麻木狰狞的吴楠楠，一时间仿佛又看到了周教授、和越陷越深的刘大宝。
他们本来都是内心有所缺失者，这种缺失会让他们痛苦，会让他们对未来暂时无所适从，但是只需要一点点善意的帮助，哪怕置之不理，他们都有可能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可他们得到的却只有恶意的放大。
放大的恶意，让周教授欺骗自己结发四十年的妻子吃下人眼，让刘大宝残杀妇女，甚至为了有时间逃跑就连自己的老父亲也可以用来牺牲做转移视线的棋子。
眼前的吴楠楠也是一样的。
她手上没有沾染人命，可却一样没有回头路可走。
宁湘琦默默地看着她，直到邵清辉结束常规问题，临走前，她才再次开口说：“你五年前能回来，是他们在背后帮你的吗？”
吴楠楠本就麻木的神情终于有些一丝动容，一滴眼泪潸然而下。
“我的命就是这样了。”
吴楠楠又何尝不知道，对方故意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目的是为了把她推入另一个更深的泥潭。
可她必须听话，否则她连出泥潭再看一眼天空的机会都没有。
要么就是等到有一天被男人践踏到最后一刻，然后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去某个垃圾堆，要么就是接受对方递过来的木偶线，短暂地回到阳光下。
吴楠楠在无数个夜晚都在想，一个光鲜的提线木偶，总比一个肮脏的破布娃娃更好的。
张副局办公室。
这次的审问，算得上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至少他们已经找到案件的真相。
二十年前杀害六名孩童，绑架吴楠楠的是一伙军火贩子。
陈斌案背后的谋划者就是吴楠楠，而杀害黄毛的人就是背后给予吴楠楠资金支持的人。
“可吴楠楠并不会供出背后的那些人。”
张副局听完整场的案件后，皱起的眉头就没放下过，本来是一件轰动全市的绑架案，如今竟然牵扯出军火交易，还有金额巨大的洗钱内幕。
无论从哪边来看，都不是好对付的。
邵清辉还是老样子习惯性地坐在张副局的对面，片刻后说：“先从军火交易入手。”
张副局抬眼他身上扫了扫，“理由。”
“首先，六条人命加上军火交易，无论是哪一条都是死罪；其次，还记得刘大宝吗？”
邵清辉突然提起刘大宝，张副局眼皮都是一跳。
“你是说，被他藏起来的枪，炸药，还有你和宁法医在盘山公路上遭遇的枪击案？”
“对。”
邵清辉点头，“我国严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