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怜心底涌出期望。
但他不敢表露,生怕这疯狗又在唬弄他。
然而下一秒,束缚着自己双手的玉束带“咔嚓”一声被解开,应声落在脚边。
随后,宋玉负将他的乌发用一根红绸带束住,然后命人取来白色的幂篱,戴在他的头上。
瞧着,好像是真的打算带他出门。
临走前,还戴了个东西在他的手腕上。
薛怜以为又是什么铃铛绳子之类的小玩意儿,无趣又鬼畜。
结果摸到了四颗珠子,上面还有细密的佛文。
他意识到是自己的手串。
早就以为葬身火海的手串忽然出现,薛怜颇为诧异:“它怎么在你这里?”
宋玉负含笑看着他。
“这是哥哥的贴身之物,我自然是会收着了。”
薛怜还想说什么,他却打断:“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你不是想出门吗?去外面看看吧。”
“好。”
他太渴望外面的气息了。
左手被宋玉负攥在掌心里,走出了门。
宅子外面的日光白晃晃的,他抬手遮挡,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等到适应过后,他才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七月了。”宋玉负回着,嘱咐一句,“小心脚下。”
原来已经七月份了。
薛怜被他抱上了马车,直到行驶进京城,他才从街上的叫卖声里听出,今日是七月初七。
街上熙攘。
是久违的人间烟火气。
由于日头正盛,街上来往的人不少都戴着斗笠或帷帽,倒不显得薛怜格格不入。
宋玉负一直牵着他的手,漫步在长街上。
最后终于停在了一个摊位跟前。
这里正在树下,有些阴凉。
竹货架上面挂着很多饰品,琳琅满目。
“这东西有点意思。”宋玉负伸手,随意把玩着挂在面前的圈子。
上面缀着几颗淡水珍珠,还串了一圈红色穗子。
老板见来了客人,连忙放下手中正在摆弄的饰品,搓着手:“客官好眼光,把这个项圈套在宠物的脖子上,必然能收养的服服帖帖。”
“哦?”他眯着眼睛,兴趣更浓厚了几分,“这是戴在宠物身上的?”
老板也被问笑了:“哈哈哈,这是自然了,难不成还能是给人戴的吗?”
宋玉负垂眸摩挲着红穗,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淡声道:“最近家中确实圈养了一只猫,正愁没东西拴住他呢。”
一旁的薛怜:“……”
要不是他严重怀疑自己就是那只猫,他都要信了宋玉负张口就来的那堆鬼话。
还说什么没东西拴?
他全身上下就差脑袋没被布缠着了!
“那可不正好!”
老板见他有这意向,一拍即合,连忙问:“不知公子家中的小猫什么品种,多大,我好替你挑个称心的。”
宋玉负看向一声不吭的薛怜,微勾起唇问他:“要不哥哥给老板说说,我的小猫什么品种,又有多大?”
“我不知道。”幂篱下,薛怜咬牙切齿。
宋玉负居然真的会在外人面前羞辱自己!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想将宠物戴的东西套在自己脖子上!
疯狗,真是疯狗!
老板茫然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适时地开口:“要不选这个金属项圈?还能调节,长多大都能戴。”
“没事,就这个吧。”宋玉负指了指那个红穗子的项圈。
“好嘞。”
老板三两下用盒子装起来。
“不用找了。”他放了一锭银子在铺面上。
见宋玉负出手极为阔绰,谈吐也非凡,老板不愿意轻易放过这条大鱼,于是开口。
“对了,公子。这百姓家养猫都是为了避鼠,我这儿还有适合捕鼠的器具,你要不看看?”
“不用。”宋玉负瞥了眼薛怜,说,“家里的猫不抓鼠,只供我逗乐。”
“哦,好。”
天色将晚。
庙会也更为热闹了些。
摊位上有卖酥山的,生意很不错。
小小的长匣子里,摆了好几种颜色品相。
有“贵妃红”,“眉黛青”等等。
“各色的酥山。”宋玉负偏头问他,“哥哥吃吗?”
“酥山……?”
薛怜想不起古代的酥山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听起来有点耳熟,他也拿不准想不想吃。
“老板,来一个。”宋玉负替他做了决定。
“好嘞,二位公子要几个?什么口味?”
他指了指缀着樱桃的酥山:“一个便好。”
薛怜撩开半张纱,轻轻舀了一勺尝了一口,甜甜的冰奶油,参杂着酥油香。
很好吃。
宋玉负瞧着他:“我也想吃。”
他不解地抬头,提议道:“你可以再买一个。”
又不是没钱。
“麻烦,我就要吃你手里这个。”此时的宋玉负就像个追着他要糖的孩子。
薛怜妥协,他已经逐渐失去了和他争论这些小事的欲望,于是将吃了一口的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