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别再说这些话。”他声音很轻,却带着股明显的怨气。
“为什么?”宋玉负假意不明白他的想法。
“你知道我的意思。”
“不知道。”
“……我累了,你出去吧。”他推开宋玉负,利落起身翻回到榻上。
这是他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朝屋子的主人下了逐客令。
身上的温存一瞬间消散,宋玉负双手落了空,本就没填满的心口又缺了一块儿,眸子更加深沉。
于是他一手捏住薛怜戴着铃铛的那只脚,往身侧一拉,蓦地压了上去。
动作狠厉,极具侵略性。
“你干什么!”
宋玉负的脸近在咫尺,虽然薛怜看不见,但他不蠢。
他害怕对方真的做出什么来,于是奋力反抗,但显然这次压着自己的劲极大,由不得他动弹。
宋玉负嗤笑:“哥哥还是温顺点好,别再说让我不开心的话,知道么,嗯?”
薛怜不吭声。
他就是个疯子,一两句话就会性情大变,喜怒无常。
他想,只怕自己再被关个几日,估计精神也会跟着不正常了。
“哥哥,我问你话呢。”宋玉负见他不答,不满地提醒了一声。
薛怜只好闷声吐出一个字:“……嗯。”
“知道便好。”他勉为其难地放开他,直起身坐了回去。
走之前,他还多说了一句。
“这是我的园子,而哥哥你,就是这园里的笼雀。鸟雀只有讨好主人,才能窥见天光。”
他这话说的已经算得上体面。
薛怜怎么不明白话里的不堪真意。
他是在提醒他,强调他——自己是他的囚徒,如今被关在他的地盘上,他没有资格提任何条件,更没资格赶他走。
*
遂园很安静。
从早到晚,薛怜都听不见任何杂声。
兴许这园子本就仆人极少,毕竟是宋玉负的私宅。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看见,并且能解开镣铐的话,那么逃出去应该不算难事。
毕竟宋玉负很忙,大多时候都是无暇顾及他的。
所以,他不能放弃。
他一定要找个机会让宋玉负解开镣铐。
但他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样快。
大约又过了几日。
期间宋玉负来过两遍,但都是帮他沐浴,和陪他吃了顿饭便走了,看得出来很忙。
这回他确实闲的很。
先是给薛怜沐浴了身子,然后又细心地给他手腕脚腕涂了消肿止痛的药膏。
全程他的动作都很轻柔,也没说些骚话。
薛怜觉得他心情好像不错?
也是,粗略算计一下,两国交战在即。
而现在的宋玉负估计已经得到了西珏部分阵营的支持,再过不久,已经能回国率兵出征了。
可薛怜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等不到那时候。
“热不热?”宋玉负见他脸色发烫,“要不要命人取些冰块来?”
遂园地处西郊,这里气温虽然没有京城高,但炎炎夏日也有些闷热。
更何况屋子里平日都一直亮着灯烛,显得更热了些。
薛怜轻启薄唇:“好。”
片刻后,便有人取来了冰块。
凉意很快四处扩散,薛怜舒畅地展开眉眼。
“含点冰块,消暑更快些。”宋玉负拈起一小块冰球,朝他靠过来。
薛怜闻言,微微张嘴。
然而下一秒,落在唇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期待中冰凉的触感,而是宋玉负温热的唇瓣。
他瞪大双眼刚要躲开,对方口中的冰块便渡了进来。
温软的触感也随即离开。
明明口中寒气逼人,他却脸红的发烫,又气又恼。
“……有病啊!”薛怜含着冰块,含糊地怒斥!
宋玉负笑着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舔了舔唇,命令道:“吃下去,不许吐。”
最后,薛怜还是当着他的面将冰块含化在嘴里,咽了下去。
“哥哥真可爱。”宋玉负看他那副气恼羞怯,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实在是勾人极了。
他忍不住又啄了一口,才沙哑着声音说:“哥哥,我已经忍不住了。”
自从薛怜关进遂园,宋玉负便从未强迫过他,他自诩自己能忍住一切欲望,可最后发现还是高看了自己。
他好像……等不到薛怜真正爱上自己的那一天了。
他既渴望,又害怕自己为此破了戒,再度将他推的更远。
“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低垂着头,神色痛苦,身形落寞。
他苦恼纠结着,欲望和理智就像两根无形的丝线死死交缠在一起。
而线的源头,是他对这段感情的悲哀坚持。
薛怜嘴唇动了动,一脸为难。
但宋玉负压根没看见他真正的情绪,其实他此刻的心里是又鄙视又开心。
试问这世上,有什么是比恶人自食其果更令人解恨的呢?
不过这还不够,他的恨未消半分!
“别痛苦了。”薛怜坐直了身子,伸手缓缓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