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入侵?哎~,这就是造孽啊。”
其实倒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严格来说所谓的南蛮其实也都是大汉的领土,都还是益州的地盘上,颇有些类似于凉州的羌人,只不过是战斗力与羌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罢了。
南蛮都是很穷的,也很落后,更是完全不服王化,但也正因为他们够穷,反而导致了他们的命不值钱,稍微出一点钱,他们并不介意帮你打仗,事实上秦宜禄此前用的叟人其实勉强也能算是南蛮了。
这帮人自己组织起来不容易,但若是由汉人豪强进行组织,却反倒是能做得成,比如大名鼎鼎的孟获,这货其实就是南中地区的汉人豪强,家里是南中八姓之一。
这帮玩意的战斗力虽然不行,但是做糖不甜做醋酸,正面战场上秦宜禄自然不怕他们,但人家肯定也不会在正面战场上跟你打啊,甚至人家压根就不去攻打城市,专往乡村里去扎,三十一伙,三百一群,秦宜禄的兵马根本就应付不来,总不可能学着那些南蛮的样子把自己的部队也给拆零碎了吧?
这帮玩意都是有恃无恐的,从来只有他们往北打的份,北边的汉人军团却是很难往南去打的,如果说巴郡地区的蛮人地利优势是五十的话,那些南蛮的地利优势很可能就是二百甚至三百,地理上基本就是云南,缅甸那一带,那都是一片一片的原始丛林啊,还特么都是高原。
再加上天气炎热等问题,他若是带着关中、司隶兵马去打仗的话,估摸着没等交手,可能就要先病死一半。
即便是历史上的诸葛亮,征南中其实也一样使的是攻心为上的法子,其诉求其实也不过是让他们不要造反罢了,根本谈不上有效统治。
事实上所谓的南蛮造反,更多的也还是汉人内部矛盾爆发的结果,毕竟南蛮都听南中大姓的,这些南中大姓掌握了对外交流渠道,他们要从大姓手中购买衣服,粮食,手工艺品,这些蛮人的山货也必须从南中大姓的手中卖出去才有价值,能好好过日子,他们也不乐意翻山越岭的出去抢劫。
而南蛮大姓所谓的销售渠道,其实就还是那些益州豪强么,东汉三国又不是市场经济,连钱币的使用率都低得可怜,所以简单来说,南蛮是大姓的狗,大姓是益州豪强的狗,所谓的南蛮入侵,很多时候都不过是益州本地豪强与益州本地统治者的矛盾。
这也是为什么刘备活着的时候南蛮老老实实,刘备一死,南中突然就叛乱的原因。
然而眼珠微转,秦宜禄却是突然瞥向了一旁候着的严颜。
“严司马,南蛮若是当真入侵,你以为咱们巴郡应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严颜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会问自己,却是在沉吟了一下之后,战战兢兢,非常忐忑地道:“南蛮若是当真入侵,必都是一些散兵游勇,大将军若是与之作战,犹如用大锤去打苍蝇,恐怕是得不偿失。”
秦宜禄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应该……由各县乡百姓,自……自卫……么?”
“就是说,要将军权下放到各个豪强,让他们将私兵组织起来,分发武器,以应南中蛮贼喽?这么说,这巴郡豪强的乌堡,老子还拆不得了么?”
“啊这……大将军您明鉴,巴郡这边,隔三差五的总要闹一次蛮夷之祸,有时是北边的巴蛮,巴氐,有时候又是南中的南蛮,官府又对这些蛮人无可奈何,为了保护乡邻,这才不得不修建乌堡,组织私兵以做防卫,万没有反抗朝廷天兵之心,这……当然,大将军您威加海内,天下群蛮无不拜服,若是能使蛮人规划,自然,也就拆了。”
秦宜禄闻言笑着道:“看看,这是在将我的军啊,意思是我解决了南蛮的问题使其臣服,则拆毁乌堡裁撤私军之事才能算是有理有据,若是不能,这拆除乌堡反倒是显得朝廷刻薄寡恩,甚至是残害百姓了呢。”
严颜则是赶紧跪在地上被吓得冷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喘,连忙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万死万死之类的。
秦宜禄却道:“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南中蛮夷之辈,大多不也都受当地的那些个汉人所制约么?就说那南中八姓,尤其是姓廖的,姓孟的两家,不就是因为掌握了与益州这边做生意的渠道,做了个二道贩子,来控制那些蛮人的么?”
“蛮夷之中,有些山货还是很值钱的,蛮夷之辈,虽是不服王化,但实则我看,却是也颇有可爱之处,就说那叟人首领秦琼,孤看,此人就眉清目秀,是个忠良,此次入蜀,也曾立下了不小的功勋。”
“啊大……大将军,难道要重蛮夷,而轻汉家儿郎么?这……只怕是好说,不好听啊。”
秦宜禄连连摆手:“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虽出身于并北,与匈奴人杂居长大,但自问也还不算胡化,我的意思是,这些蛮夷既然本可以忠心耿耿,都是那南中大姓在作祟,深山之中又确实是有特产,比如硫磺等物,运到内地也是价值连城,何不干脆绕开这些南中大姓,直接由咱们巴郡,去羁縻南中蛮夷呢?”
说着,秦宜禄一时高兴,还命人给自己泡了茶,让严颜在自己对面坐下,亲自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