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佟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昨晚睡下的那张病床。
难道程臻来找她的事情只不过是虚无的幻象？
有医生在和黎瑞阳说话，应该说是严厉的训斥，大意是说，如果不爱惜自己的手臂，那么以后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之类的意思。
然后，又说，她只是发烧，没什么大碍，一会挂水结束，喝一点清粥，多休息多喝热水应该就没事了。这个她，佟桦也听懂了，是她自己没错，因为她看到了手臂上的滴管，滴管里的液体正在一滴一滴的流进她的身体。
佟桦轻轻一动，黎瑞阳立刻发现了，“你醒了？”
然后佟桦看到他手臂上新缠的纱布上还渗着血迹，喉头发干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指虚弱的指着黎瑞阳的胳膊，“没事。”黎瑞阳笑着说。
“还说没事？！”佟桦认出来了，那是那天给黎瑞阳胳膊主刀又把她喊去办公室嘱咐了一大堆的，黎瑞阳喊他周师兄的医生。
“他昨晚强行开车，还把你抱回来的。找到我时胳膊已经血肉模糊了。这还说没事？”周师兄说。
“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胳膊我清楚。”黎瑞阳笑着说。
“你当我们都是瞎的吗？！”周师兄说完这句不再说话，而是转身走了。
“佟桦佟桦，你在哪儿？”佟桦听出来，这是顾施诗的声音。
“这里。”黎瑞阳应声回答。
顾施诗冲了进来，看到佟桦虚弱的样子，眼眶一酸，眼泪已经涌了出来，“都是我不好，不该听曹赞的怂恿。”顾施诗哭，曹赞接声道，“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也要怪程臻那个王八蛋。虽然，我这方式是有些直接和杀伤力过大，但是总好过慢刀子割肉吧。老佟，快刀斩乱麻，直接从心口剜出去就利索了。如果没人能像我一样的真心对你，以后我就守着你俩过一辈子了。”曹赞说。
顾施诗被他气笑了，“你想什么美事呢，还想让我俩守你一辈子，做梦呢。”
佟桦也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然后指了指水壶的方向。
黎瑞阳刚要伸手倒水，顾施诗赶紧奔过来，“黎医生，你别动，你的手臂还伤得很重。我来。”
然后倒了一点水，晃了又晃，试了下温度可以，才扶起佟桦给她喝了一口。
这边，曹赞过来拍着黎瑞阳的肩膀，“这事办得很爷儿们，以后，我曹赞认你当个朋友。”
顾施诗也笑着说，“也算我一个。对我们老佟好的，必须力挺。反之，滚粗。”
佟桦喝了水，终于可以开口了，虽然嗓子还哑着，“姐姐，收起流匪气，别爆粗口。”
“是是是，不爆粗口。”顾施诗一叠声的说，“黎医生，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没事。”黎瑞阳回。
佟桦说，“周师兄说很严重，最好还是再看一下。”
“嗯，安排了十点的会诊，一会会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和处理，没事的。”黎瑞阳说。
然后佟桦才想起来问顾施诗和曹赞，“你俩怎么来了。”
“还说，你关什么机啊。我俩找不到你，然后就给黎医生发信息。谁知道凌晨三点多黎医生才回复，说你出去了。然后，黎医生自己开车跟了出去。你说你，出门不带手机，这要不是黎医生跟着你，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大冷的天，冻死了怎么办。”顾施诗说着说着又哭了。
“哪就那么容易就冻死了，”佟桦笑着像是安慰顾施诗，然后又说，“对不起，”佟桦对顾施诗说，也是对黎瑞阳说。
“哪有什么对起对不起的，别总让我们操心就好了。”曹赞说。
“你还在出差，你还在剧组，赶回来干嘛。”佟桦说。
“不赶回来训你，都对不起我的眼泪。”顾施诗说。
“好好好，我听训，以后不让你们操心了行不行？”佟桦说。
“不行，你还得帮我把我的小说给把好关，到现在一个字都没给我看呢。”顾施诗说。
“一猜你就是无利不起早，在这儿等着老佟呢？”曹赞说，“当然了，我之前跟你约专访，死活不同意出镜，现在，必须给我安排上，不然也对不起我这沾湿的眼睫毛。”
“行行行，听你们调遣，你们安排我执行。”佟桦说。
“这还差不多。”顾施诗说。
“不过，我也呆不了太久，剧组那边进程紧，我明天一早就得回去。”顾施诗说。
曹赞说，“我倒是可以拖个一两天再回去，不过，照顾他可以，”曹赞指着黎瑞阳，然后又对佟桦说“照顾你，我怕你不乐意。”
“当然不乐意。”佟桦和顾施诗异口同声。
“我给你找个女护工吧。”曹赞说。
“干嘛，我又不是病入膏肓，等这水挂完，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谁也用不着。你们放心的去吧，他和我就交给我了。”佟桦说。
“什么叫放心的去吧，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曹赞说。
“放心的回到工作岗位，可以了吗？”佟桦笑。
“这还差不多。”曹赞说。
“不过，你们两个，就是两手空空的来照顾病人的吗？不知道要吃早饭了吗？病人强烈的表示腹中空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