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以做出妻妾同娶这种事情的府邸主母,如今跟她说出抛头露脸“不妥”这样的话?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纪华颜简直都要大笑三声了。
她眉峰轻挑,有意无意撇了赵盼盼的左脸一眼。
赵盼盼被她淡漠的眼神吓得微微一瑟,还未等纪华颜开口,便又开始了她的哭嚎...
“母亲,女儿真的受不了了,这脸又肿又痛,每天照镜子,女儿都觉着镜子里的是一个猪头。
既然长嫂这么说了,您就让她出去吧,长嫂大义,以后此事即使被发现,也只会是我定国侯府的佳话啊...”
许是不忍赵盼盼如此痛苦,阮嬷嬷也忍不住凑到了一直不为所动的花妍身侧小声提醒,“夫人,事关小姐的终身,还是稳妥一些为好。
况且,小姐说的也有道理,长嫂外出为小姑寻药,说明咱们侯府姑嫂关系和谐,万一哪一天此事被旁人拿出来大做文章,也不至于有什么不堪的流言...”
“母亲...”
“夫人...”
“母亲...”
“夫人...”
“好了,”花妍拨动佛珠的手骤停,目光再次落在一直站在一边看戏的纪华颜的身上,“一个月,当真可以尽数把清单上的东西寻到?”
如果她没看错,清单之上洋洋洒洒写了不下十种奇奇怪怪的药名...
纪华颜用力颔首,似乎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格外珍惜,“侯府对儿媳的救命之恩,儿媳不敢相忘,自是会倾尽全力把清单上的东西尽数寻回。”
“若是东西未能找齐,且无法让盼盼的脸复原,你待如何?”
花妍语气不变,却无形之中给了纪华颜极大的压迫感。
纪华颜语气愈发乖顺,“世人只知家师脾气古怪,却不知家师还有一门绝学,名为焕颜。
‘焕’为焕发的焕,亦可为互换的‘换’,意为把不好的东西换成好的,若是一个月之内儿媳无法把东西带回来且治不好小姑的脸,儿媳愿意一脸换一脸。”
得到了纪华颜的保证,花妍在阮嬷嬷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听着颇有意境的绝学,到你嘴里倒是变得鲜血淋漓。”
说罢,她对阮嬷嬷吩咐了一句,“世子夫人起了风症,为了避免传染府上其他人,明日起,搬到京郊的庄子上住着,什么时候痊愈再搬回来侯府。”
“是,夫人。”
花妍带着阮嬷嬷离开后,纪华颜走到门外对银月吩咐了几句随后才重新转身进屋。
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赵盼盼立刻换上了满脸惊恐,还未来得及等纪华颜开口说些什么,就先自己颤颤巍巍的把今日花妍前来一事全数告诉了纪华颜。
末了,她还不忘三指指天,信誓旦旦的向纪华颜保证,“我我我...我都有按照你的吩咐,如果母亲上门,就表现出跟你势不两立的态度,母亲起疑真的与我无关,你...你别毁我的脸...”
纪华颜淡淡瞥了赵盼盼一眼,“不要想着我不在府里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告状,你脸上的问题,只有我能处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赵盼盼肿胀的脸艰难的扯出一抹带有讨好的笑,“那我的脸...”
没等纪华颜有所表示,银月跟梗儿就捧着前几天还未用完的药粉在外磕门了。
纪华颜让她们进屋以后,起身着手开始跟赵盼盼换药,就在赵盼盼以为纪华颜不会给自己任何回应的时候,纪华颜缓声道。
“看你在我没在时候的表现了。”
把余下的绷带随意一卷放回了一旁的托盘,纪华颜把没用完的药粉划成了五等份留,嘱咐了一声“不要碰水,每个五天换药一次,药粉以无根水调成糊状即可”以后,没有半分迟疑就离开了。
直至纪华颜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完全消失不见,赵盼盼略带讨好且肿胀如猪头的脸才彻底阴沉下来。
她反手把放有绷带的托盘打翻在地,后槽牙紧咬,眼底凶光毕露,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纪华颜,我要你死。”
...
翌日,纪华颜就踏上了定国侯府为她安排的车驾踏上了前往京郊庄子的路程。
定国侯府,立雪堂内。
赵彦明早已进宫上朝,花妍喝完了最后一口燕窝粥,才缓缓把手中那柄精美的瓷勺放下。
小丫鬟立刻捧着花茶上前,让花妍漱口。
待花妍漱口后,阮嬷嬷才从外面回来摒退了所有在堂内伺候的丫鬟。
花妍重新执起檀木佛珠,缓缓拨动,“可有发现?”
阮嬷嬷摇头,“搬迁之时,并无发现其他药理卷宗,在她外出的车驾那里,也没有任何关于药理卷宗的线索。”
拨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正常,“可有遣人跟着?”
“银妆,翠果早已在庄子上候着了,另外,老奴亦按照夫人的要求,挑选了几个身手尚算可以的下人前往庄子做杂役。”
听到阮嬷嬷的安排,花妍总算满意了,“东西既然不在侯府,纪氏又要外出如此急切,想必她此番外出定会找机会单独去寻她的东西,你届时遣人远远跟着即可。”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