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也不知道何时起,西门直接给封掉了,来往过客只能南北门贯穿进出。
西门是套着瓮城的,内城门漆都掉完了,还破了个大洞,透过大洞,能看到城门洞里有不少人头骷髅。
倒是外城门,久闭不开,但修缮的还是很好。
其他三方的城门,早都是只剩下空空的城门洞,连框带合页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拆掉了。
而东门内便是常说的前街,往日里少有人来。
自东门进入后的左右两边作为前街,街上房屋的后院连成一片,推进到中间的四条大道交叉的中心朝东面的前一条街,这里面就是那中州黑翼卫的大营,被两道街边的店铺都给挡了起来。
在这分出来的东面里,以进了城门的东大家为界限,靠北的一半,就是老月和赵燧之前住的胡同群,南面一侧,就是那又围了内外两层的小楼。
而城内另一边,就是西边一侧,全都是本地居民了。
车队的出发点都是东门,而他们的目的,都是西门方向。
至于西门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块空地,按照地图标记,出了嵘城西门不用拐弯就能上的大道,两日就能入京师……
也就是那条驷马同驱的笔直大道,终点是京师的正东门。
现在常走的,还是从南门北门出去,绕行过去上大道。
嵘城的城墙是没有守军的,或者说没有人会敢来嵘城造事的,进了这城里,什么都逃不过黑翼卫的眼睛。
要出现了作奸犯科之人,没有人会去告状,也没有地方告状。
但只要发生,没几天那人就会被砍下头从西门大门破的大洞上塞出去,久而久之,大家也默认了这个规矩。
谁家要受了什么大冤屈,只要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必定是每逢几天就趴到那洞口去看看,有没有大仇得报。
但也有问题,定居在此的也不光有居民,还有外地犯了事,跑到这儿来躲灾的,这些人虽说也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但就是会欺负人。
没有办法,这种事情要发生了,也就只能靠自己了。
话虽如此,也不是人人都知道黑翼卫是什么,比如之前的赵燧。
而知道黑翼卫的人,一定不会是寻常百姓了。
嵘城,大孟国都知道有这个地方,来的人也不少,只是觉得这里就是个大点的带城门城墙集市罢了。
大多数普通人都认为嵘城是个废弃的城市,被当成过路者、走脚商、亡命徒的聚集地罢了。
与日俱增的人员涌入嵘城。
押运货箱的队伍从最开始少量几人几车,慢慢发展成了一开拔就得堵住四条大道正中心交叉点,半天才能走完的样子。
今天不知道是哪里传出的消息,说是要开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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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头,掌事消息,已经往回走了。”
杜代亦站在老月身旁说道:
“还有,昨天赵长老去楼内找您,被欣罗拦了。”
老月微微一笑,看着已经在西城墙下垒起来的一排排箱子,还没有打开,还有些是被布盖着的,是一些城墙地砖和墙面砖。
转过头对杜代亦讲道:
“不急,先上城墙吧。”
杜代亦挥了挥手,指了几个方向。
一直在身边的几排队伍,不知道是哪个字号的黑翼卫门人,立即着手准备工作。
城墙多年未有驻扎,面上还是那么瓷实,但肯定不会那么完美。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开门之前,把这墙上要换要补要填的,先给修上。
这些门人,一个个上了城墙,把还在上面追逐嬉闹的小鬼头跟散步的老人家、摆摊的小贩、凑对的小青年、闲逛的流浪汉,一个个劝下了下来。
大家又不傻,早都习惯黑翼卫存在的居民,自然客客气气的,一个接一个地把地方就腾了出来。
当天,嵘城就乱了。
有人带头出走,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离西门最近的街道居民,一开始就是来看热闹的。
看着平日里已经熟悉的这些黑翼卫,今日着装都已经是蒙面佩刀换上了全黑劲装,就差把‘要出事了’几个字写在身上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传来了一声:“快跑吧,要打仗了……”
围观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片刻的几声嘀咕,猛的就一哄而散,不多时,无数车马,老少男女,拥着朝北门出去。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居民区,来不及了解详细情况,看着大伙都要离开,也顾不得去多想了。
胆子大的直接就走了东门,无人阻拦。
带着护卫的,选择从南门绕一圈,依然无人阻拦。
等天快黑的时候,往出走的人,只剩下零零散散,背着大包小裹步行的了。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这嵘城里,并没有太多数量的居民,都走的已经差不多了。
就算还没走的,也就这两天吧。
现在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早几日来这里,押运货物或者做其他事情的外来人。
至于本地人,当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