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凑到周生辰耳畔小声与他说:“我阿姐左边小腿处有一啃咬伤疤,是少时被狗儿咬了的,你让师姐瞧瞧。”
周生辰闻言点了点头,唤来凤俏命她去查看。
金璇不明所以,见凤俏突然扒她的裤腿,便大声嚷嚷着:“喂喂!你干嘛?我好歹也是个姑娘,怎可随意看我的腿。”
凤俏一面拉她的裤腿,一面翻白眼儿:“我也是姑娘,你再嚷嚷我让我师兄来。”金璇顿时敛了声。
瞧见金璇左边小腿处确有一状似啃咬的伤痕,才放下她的裤腿,问她:“这伤是怎么来的?”
金璇见她问起腿上的旧伤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小时候与……与狗儿打架,赢了不行啊!”
话音方落,她突然脸上一赤,啧!告诉她这个做甚。少时觉得英勇极了,现在想想……哎算了,谁还没点过去呢。
凤俏闻言,转身走出门外与周生辰禀报:“师父,确有一咬伤伤痕,说是少时与狗儿打架……噗。”实在忍不住了。
时宜听了凤俏确认后,心中亦是喜悦至极。
周生辰见状小声问她:“十一,可要与她……”相认?
时宜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她的身世只需要师父知道便可,她只想做南辰王府的十一。
周生辰自然不会勉强她,便让她先行离开,他还有些事情需要详细问清楚,待明确后便会放了金璇。
被松了绑的金璇靠坐在墙边,见周生辰走进来,朝他身后张望了一下,嘻笑的问到:“殿下舍得让小王妃走了?”
周生辰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问题,只是淡声道:“为何将那些东西交给我。”
金璇捂着伤口,撑着墙壁站起来,缓缓与他说:“这北陈怕也只有殿下有能力与之抗衡,且会危及陛下与百姓安危之人,殿下定不会置之不理的,对吧。”
确实,他不会置之不理,但亦不会冒然行动。
“殿下如若信得过我,请先将我放回。不然那金荣见我与其他几人迟迟未归,定会起疑心。”金荣此人多疑,她又是常替他做事的心腹,从未失过手。
“殿下想要寻我之时,派人于太原郡东门城外第三棵树下放三颗石子,寅时三刻会有人于此处接应。”如若她未能及时回去,金荣定会提高警惕,到时殿下想对付他时便不那么容易了。
“你的伤……”周生辰蹙眉看着她捂着的手臂,毕竟她是十一的堂姐,总不好让她就这么伤着吧。
“无妨,死不了。”金璇想了想又开口道,“还劳烦殿下命人画一幅假的城防图给我,我好……交差。”有伤便更能说明窃取不易,金荣更易相信这假的城防图是真的,她亦可交差。
不然还得再来一趟,麻烦不说,还要解决那些跟屁虫。
周生辰闻言点了点头,他亦猜到她想做甚,便命凤俏寻军师替她画了一副。随后于夜里,从王府后门将她放了。
至于木盒内密谋信笺的事情,周生辰细细与军师商议后,写了密信让人送去中州禀明陛下。
不到月余,周生辰便收到中州密旨:杀金荣,清缴太原军!
周生辰与军师等人,连夜商议讨伐之计。这金荣的太原军,虽不如南辰王军,但亦不容小觑。
经一夜商议过后,决定暂时不与金荣正面开战。
首先太原郡离中州太近,西州离中州太远,开战后续援军未必能及时到达,怕金荣狗急跳墙转头挥兵中州。
虽先前已有在寿阳屯兵,但为防万一,中州亦必须加强防御才可。
其次太原郡是北陈最为富庶的城池,内里还有数十万百姓,如若是攻城,怕金荣以百姓做要挟。
最好便是诱金荣入中州,于中州城内伏击杀之。如若金荣不肯来,那便诱他出兵。最是下下策的,便是攻城了。
周生辰不能自己领兵入中州,否则各地藩王便会以为中州有大事发生,金荣亦会有所警觉。故而他以押送萧宴回京受审为由,命凤俏领三万精兵护送,他则藏身于兵士中。
随后周生辰派人寻了回到太原郡的金璇,让她监看金荣动向,金璇应下于内接应传递。
此时已是深冬,大雪未停,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
周生辰瞧了眼穿着士兵铠甲坐在一旁的时宜,有些生气又无奈,这小姑娘竟偷偷跟了他们一路。
如若不是巡防时被他抓住,怕还不知要跟到几时,但此时已离西州有些距离便没有将她遣回。
“你啊,竟将教于你的藏身之技用在为夫身上,回了西州看怎么罚你。”周生辰语气有些沉,看着手中那被冻得通红的柔荑心疼到。
“师父莫生气了,十一只是想看到那金荣被伐了的样子。”金荣不只是杀了她阿爹,于前世勾结刘子行杀害师父与同门的亦是他。
虽不能亲手杀了他,但也要亲身经历这一过程她才能解了这心结。
“到了中州不可随意走动,万事要听为夫与你师兄师姐的,可明白?”中州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再者如若开战,城内必定混乱不堪。
虽小姑娘机灵,但亦是怕她遇到危险,毕竟她无武艺傍身。
“明白的,十一定会谨记夫君之令。”时宜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