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周生辰坐于书案前,将木盒内信笺翻来一看,内里居然是高皇后与金荣往来的密信。
信笺内容言说的是:于先帝在世之时,金荣平叛屡建战功,兵力也越发强大。但他不是什么安分之人,曾因过肆州城门而不得入,派兵将已方城池肆州攻破。抓了那肆州刺史,私自用武力更换朝廷命官,并在其中屯兵数十万。
先帝见金荣兵力越发强大,便下令只允许他势力于太原郡内,不可超越其边界向外扩张兵力。
而高皇后则秘密于金荣书信说:只要他太原军为她所用,替她清理所有阻碍,助她日后掌控帝位,便许诺给予他女儿后位,以及日后封地、封号等等。
两人达成合谋后,在数载间金荣秘密替高皇后扫清了无数障碍,其中便包括李家满门。
除了金荣与高皇后的密谋信笺外,还有金荣与金贞儿近日来往信笺,隐约提及了广凌王,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周生辰有感觉此三人定是在密谋些什么。
底下还压着数封被金荣灭门之人写的告密信,以及一张太原郡的内外城防图。
看着木盒中的东西,周生辰眉头紧蹙,这黑衣人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有金荣如此多的罪证。
正在他陷入沉思之时,一旁罗帐内传来细微动静,应是被他折腾了一夜的小姑娘醒了。
“师父,你何时起来的?”时宜揉了揉惺忪睡眼,从床榻上起来。
遇了被褥外的冷意缩了缩身子,周生辰见状忙起身拿了衣物,替她一件件穿好,裹严实。
摸了摸她微凉的小脸,温声道:“为夫卯时便起来了,穿多些,莫要着凉。”
时宜瞧见那木盒外散落的信笺,好奇的问他:“师父,这里面的是……”
“金荣的罪证,只是不知那黑衣人到底是何人,又如何得到这些东西。”周生辰怕有阴谋,待他查明后再向陛下禀明,届时他必可亲手讨伐了那金荣。
“那人是名女子,身量高挑……”时宜给他形容了一下昨夜见着的那人,说着说着两人视线突然对上,眼眸中闪过同样的疑惑。
正在此时,门外晓誉来报,抓到昨夜从时宜院中窜出的黑衣人了。
周生辰领着时宜去了王府刑房,一看被绑在刑架上的人便认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那些罪证,又为何要将它们交于我?”周生辰走上前,蹙眉沉声问到。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日在街市上纵马的金璇。此时她一身黑衣,面色发白,看起来十分狼狈,但脸上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金璇叹了口气,她原本快要逃出城了。却因金荣派来与她一起窃取西州城防的蠢货暴露了行踪,被赶来的凤俏与谢云逮了个正着。不过也无妨,她想做的已经做完了。
“殿下先别问我是谁,快派人到西安门拦住一人,那人身高约莫五尺余,耳后有一黑色胎记,那人手中有西州城防布控图!”金璇喘了口气,与周生辰说到。
“本王为何要信你?”周生辰闻言,眼眸一眯,一丝杀意掠过。
金璇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意:“反正我人在此处,信不信是殿下的事。若是让那人跑了,于殿下而言并非什么好事,对吧。”
周生辰沉默了片刻后,挥手让一旁的凤俏离去。
“来吧,说说你是谁?”周生辰将一旁的时宜拉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替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刑房冷,这小十一非要跟来。
金璇见状有些无语,心想:这小南辰王还真是把这小王妃宠到心尖上了,这审犯人的地方都是禁地,想来就来。
“我本名李璇,是十数年前惨遭灭门的李氏一族幸存之人,因我自幼便被外送学艺,故而躲过了此劫难。”金璇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紧,眼眸中闪过一丝悲痛。
时宜闻言眼眸睁大,藏于袖中的手儿绞紧,一旁的周生辰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异样,悄悄安抚了一下她。
时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情绪,等她说完。
“那你为何会成了金荣的义女?”周生辰继续沉声问到。
金璇闻言嗤笑了一声说:“义女不过是明面上的称呼罢了,实际则是他精心培养的心腹杀手。”为了成为他的心腹,这些年她手上亦沾染了不少鲜血。
“我学成归来之时得知李家满门被屠,我那只有三岁的小堂妹漼时宜,也在此劫难中失了踪迹,如若她平安长大应该也如王妃这般大小了。”金璇的目光突然落在时宜身上,心中觉得这小王妃似乎越看越顺眼,而且听闻这小南辰王的王妃也叫时宜。
时宜听到金璇提起自己本名时,心中一颤,握紧了周生辰的大手。
“后来我无意中救了一人,他也是遭了那高皇后灭族,侥幸逃脱之人。与他交谈中得知,是那太原郡异姓藩王金荣替了这高皇后的手,灭他满门。”但苦于当时高氏一族权势正盛,亦无证据,只能咬了牙将那些血与恨藏于心中。
金璇似乎因手臂上的伤失血过多,头晕得紧,甩了甩头继续说道:“再后来我便寻了机会进了太原军,一步步成了他的心腹。高皇后遭戚真真毒手时,我便领命潜入中州宫中,搜寻高皇后是否留有金荣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