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曦光倾洒于院内,竹林风动,鸟语不休。屋内桌上龙凤红烛已燃尽,只剩点点烛泪落于烛台中。
轻纱红罗帐内,周生辰搂于怀中的人儿将醒未醒,脸儿搁在他胸口处蹭了蹭。小巧鼻尖温热气息拂过,胸前裸露肌肤泛起丝丝痒意。
周生辰早已苏醒,只是怕扰了怀里睡梦中的小王妃,并未起身。
长指轻轻拨开落于她脸颊上的青丝,小姑娘如凝脂玉般的娇美面容映入眼帘。再往下些,便能瞧见素色里衣内,白皙颈项与小巧锁骨上点点红痕,黑眸骤然一深。
“师父……”初醒时如猫儿般软糯的声音传来,睡意朦胧的杏眸缓缓睁开,抬起手儿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皮。
“醒了?”周生辰大手揽住她娇软的身子往怀里拢了拢,低沉嗓音染上了淡淡沙哑与慵懒。
小姑娘偷偷吸了一口他身上暖暖的气息,而后似是又觉得羞涩,脸儿倏地一红,忙用手捂住。杏眸悄悄抬起,便瞧见那带着笑意与深情的黑眸撞入眼中。
周生辰凑到她耳畔柔声问道:“十一,可有何不适?”
昨夜再小心还是伤了她,虽早有准备,但仍怕她醒来后身子有所不适。
兴许是上了药,那处已不再如起初那般不适,只有些许轻微刺疼,时宜红着脸儿摇了摇头。又想起昨夜一幕幕,怕他再问些奇怪问题,忙细声与他说:“师父莫要问了……”
周生辰轻笑了一声,知她是害羞了,执起她的手儿于唇边亲了亲道:“可要起来了?”
“再睡一会儿好不好?”时宜贪恋他怀中的暖意,有些不愿起来,小手悄悄揽上他的窄腰。
周生辰见状便随了她,抚着她身后的青丝,哄着说:“好。”
王府中除军师与周生辰外,并无其他长辈。府中亦无问安这规矩,故而无人敢去打扰这新婚的小两口。
且昨夜想要闹洞房之人,被周生辰狠狠碾压了个透彻,今日还全部瘫于床榻上。
待周生辰牵着时宜出现之时,眼前时不时路过一个七扭八歪的人。
时宜满心不解,怎的她与师父成个亲,王府的人像是打了仗一般……
于是逮住眼前经过的两人问:“凤师姐、谢师兄你们这是……”
因为习惯了这称呼,便不愿改了,左右他们也不是真的徒弟,叫师娘什么的委实有些别扭。时宜亦是觉得如此,周生辰便默许了。
“昨夜,师父说打赢了他或是喝赢了他,才可闹洞房……”简直天方夜谭,师父什么时候喝醉过呀,平秦王此时约莫还躺在床榻上,醉生梦死呢……
至于这比武……虽他们耍诈一起上,但依旧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周生辰早年为了时宜的哑疾,学了不少医术,对人体穴位自然是了解的。
当他们还发觉师父居然也会耍诈时,全身麻穴都挨了个遍。导致晨起时,几人不是腰直不起来,便是胳膊弯不下去。
中州宫中
刘徽领着身边的大太监,缓步朝刘子行的寝殿走去,满面喜气,似是心情极佳。
太子寝殿内隐隐传出剧烈咳嗽声,自西州回来后,刘子行约莫是受了什么刺激,这身子骨越发的孱弱了。
都一年多了还咳嗽不止,太医诊断说是积郁于心,需消除内心淤阻,方可痊愈。刘徽想着积郁是吧,给他带个“惊喜”兴许他能“好”些。
刘徽刚踏入殿门口,便瞧见正在为刘子行施针的太医,假意怒道:“皇兄这身子怎的还未见有起色,你们太医是做什么的!?”
这一声呵斥,吓得太医手下一个不稳,扎错了穴位,顿时一阵剧痛从那下针处传来,刘子行脸色越发苍白。
不知刘徽是否是故意的,虽心中有怒气,但亦只能隐忍着不敢言语。刘徽见状心中窃笑,却不好表露于面上。
“陛下息怒!是臣无能!是臣无能!”太医忙把扎错的针拔出,向刘徽告罪道。
“好了,好了,你继续,朕只是想来与皇兄分享一桩喜事的。”刘徽朝太医摆了摆手。
刘子行闻言心中莫名感到不妙,但又无法拒绝,只好与他说:“能令陛下觉得是喜事的,那必是大事。陛下愿与臣分享,是臣的荣幸,陛下请讲。”
刘徽点了点头,心中想着,还算你说了句人话。于他而言皇叔成婚了,确实是件大事,也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于是开口与他说道:“皇兄去访西州时,应是见过王府中有个叫时宜的姑娘吧?皇叔与她成婚了,就在昨日。”
前些日子从西州带回的信笺有提到,皇叔大婚之日选在五月十一日,便是昨日。
刘子行闻言,眼眸缓缓瞪大,嘴唇微微颤抖,喉间一紧,胸口一阵剧烈翻涌,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皇叔成婚了,朕也安心了,好了,这喜事与皇兄说完了,朕还有事先走了。”刘徽见着刘子行那脸色已是青中带金了,便满意的离开。
待刘徽刚踏出太子寝殿,内里便传出一声惊呼,“殿下!殿下你怎么了!?太医!太医!殿下吐血了!”
刘徽也是听见了的,勾着嘴角摇了摇头道:“哎呀呀,这下好了,郁结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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