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的酒量一般,两碗下肚便晕晕沉沉了,周生辰见着开始点头的小徒弟笑着摇了摇头,弯腰将她抱起。
桓愈被他赶去了谢辰帐中,主帐无他人在。周生辰小心翼翼的将时宜放于床榻上,刚想直起身,便被一只小手紧紧揪住衣襟。
垂眸一看,便瞧见小徒弟睁着迷蒙的眼眸正看着他傻笑,笑着笑着突然哭了。
周生辰见状心口一疼,眉峰微拧,柔声问她:“十一,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
“师、师父是我的……”小姑娘小小声嘟囔着,带着软软的哭腔。
周生辰愣了片刻,这小十一喝了酒,胆子倒是大了起来,长指抚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轻声道:“怎的突然霸道起来了,嗯?”
时宜不回答,揪着他的衣襟直起身,还未待周生辰反应过来,唇角便传来一抹带着酒香的温软,颀长的身体一震,黑眸微微睁大。
十一,她……周生辰僵住良久,耳尖泛起一抹殷红,心口跳动得有些剧烈。
这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足以在周生辰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未待他做出反应,小姑娘便已结束了那大胆的行为,两条绵软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脸颊靠于他肩膀上软软的说:“师父……”
“嗯?”周生辰回神,见小徒弟像只幼猫儿一般蹭了蹭他,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师父抱……”时宜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迷迷懵懵的开始贪心索要抱抱。
周生辰叹息了一声,拿这心尖尖上的小徒弟无法。栖身坐于床榻边上,轻轻拥她入怀中,大手抚着她的背脊,温声哄着。
待时宜熟睡后,起身离开帐中,寻了一处篝火堆坐下。长指缓缓抬起点在微抿的唇角,回想起方才那抹温软,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柔情。
路过的凤俏和晓誉瞧着师父一人坐在篝火堆旁笑,对视了一下满脸疑惑,师父是怎么了,感觉有些奇怪呀……
次日时宜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主帐中,是了,昨晚她喝醉了,是师父抱她回来的。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时宜顿时脸色涨红,热滚滚的记忆回笼。
她……她亲了师父!还……还找师父要抱抱!小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哎,真是酒壮怂人胆啊……
虽然羞涩,但心中亦有些窃喜,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十一,你醒了么?”主帐外响起大师姐晓誉的声音。
时宜回神,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回道:“师姐,我醒了。”
晓誉听见时宜的答应声才掀开帐帘,见她从床榻上下来,应该是才醒,“师父吩咐不让人打扰你,我见到了用膳时候,便来问询一声。这是醒酒汤,师父说你昨晚喝醉了。”晓誉唠唠叨叨的把东西放在案几上,等她洗漱。
“师姐,师父呢?”时宜放下润湿的布帕,询问到。
“醒了就知道找师父,粘人精,师父去军师帐中了,”晓誉笑着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昨日你及笄,师兄师姐们没来得及替你庆贺,待回西州后定为你补回来。”
时宜摇了摇头说:“只要师父和师兄师姐安好,便是给时宜最好的及笄礼了,无需再破费。”
“傻十一,这怎么叫破费呢。”小师妹懂事得让人心疼,晓誉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两人才聊了一会儿话,帐帘便被掀开,是周生辰回来了。
“诺,师父回来了,师姐我要走了,”晓誉瞧见走进来的周生辰,拍了拍时宜,然后朝周生辰拱手告退,“师父。”
“我……我也先走了。”时宜见到周生辰便想起昨夜的事情,白玉般的脸颊上爬上一丝可疑的红晕,眼眸不敢直视他。
周生辰一把捉住想要逃跑的小徒弟,浅笑着说:“跑什么,师父会吃人么?”
时宜心中暗道:师父不会吃人,但勾人得很……
“师、师父还有何事?”时宜假装镇定道,可是那心儿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周生辰走到书案前,拿起桌上的卷轴递给她。时宜伸手接过,眼眸一弯,指尖抚过上面熟悉的纹路。
“谢谢师父。”
这是师父给她准备的生辰礼,年年如此,一份极为贵重的礼物——降军将领的用印。
这里面的每一个印记,都是师父为百姓征战的证明,师父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了她,亦如前世那般,她定会收藏妥当,以命相护。
时宜美滋滋的拿着那份卷轴走出主帐,碰见一路悠哉悠哉走来的桓愈,瞧见小姑娘满脸喜悦,挑眉道:“昨夜某人为了爱徒把我赶了出来,啧啧,定是有喜事。”
哎~可惜了,这南辰王军军纪严明,夜里不可随意走动,不然听个墙角……啊不,为他们赶个老鼠什么的,也是极好的。
“桓、桓先生!”时宜闻言小脸一红,想起前世南萧时的事儿,这桓先生为了撮合她和师父,可是“煞费苦心”啊……
此时周生辰掀开帐帘,淡淡瞥了桓愈一眼,与时宜说:“莫要听他胡说,他自己要走的。”一本正经。
“哎~是是是,我与谢辰兄畅聊了一夜的卜算八卦。”发觉某人红鸾星动,桓愈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