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军务繁忙,周生辰一时间并未注意到时宜的异常。
直至某天夜里,他于营中篝火旁正与士兵闲聊时,瞧见时宜与漼风于不远处好像说着什么,模样看着十分开心。
周生辰眉头一紧,这才想起好似近来小徒弟都不怎么来寻他了。
不会是与这漼风有关吧?小徒弟何时与他如此熟络了?怎的笑得如此开心?周生辰心中一连三问。
时宜其实也是最近才与漼风熟络起来的,原先她只是偶尔远远看看三哥是否安好,毕竟他们此生并未相认,也寻不到理由,冒然接近总归不好。
直至某天,三哥突然主动寻她,支支吾吾的问起一些有关宏师姐的事儿,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三哥心悦于宏师姐,时宜前世隐约知晓。只可惜了如她与师父一般,三哥与大师姐亦是有着诸多无奈而未能相守,最终大师姐命丧于那场谋乱中。
而漼风寻时宜,一面是觉得这小姑娘长得愈发像姑母了,虽姑母与殿下确认过,时宜约莫不是他失踪已久的小妹,但他总觉得与时宜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并非男女之情。
特别是他让时宜唤他三哥之时,小姑娘一开口,他便有种激动到想哭的感觉。
一面是想寻人问些关于宏将军之事,思来想去也就这小姑娘较为合适。
原先以为她会拒绝,没曾想时宜不仅笑着打趣,还与他十分聊得来,不似时宁那般聊上几句便觉得无趣。
“十一。”周生辰朝两人方向唤了一声。
原先正与漼风聊得甚欢的时宜,突然听闻好似师父在唤她,转头巡视了一番,方才瞧见不远处篝火堆旁坐着的周生辰。
“师父~”时宜见了他,甚是开心,想起好些时日未曾见到师父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身后还跟着漼风。
“殿下。”漼风走到周生辰面前拱手行礼,周生辰朝他点了点头,眼眸将他打量了一番。
继而转头看向小徒弟,询问到:“怎的这么晚了还不回帐中?”
声音微沉,小姑娘半夜三更的,怎好与个陌生男子在外逗留!
“三哥寻我问些事情,正想回帐中,便听闻师父唤我了。”时宜怎么瞧着师父有些不开心,是错觉么?
三哥!?小徒弟与漼风竟已如此熟络了么?周生辰此时心绪波动更甚了,但面上未显现出来。
陌生男子——漼风怕周生辰误会,便附和道:“末将寻时宜只是询问些与我妹妹时宁有关之事,想着她们年纪相仿,应当更好相与一些。”
时宜闻言心中一窒,三、三哥你能不能挑点别的理由……她偷偷瞄了一眼周生辰,总感觉师父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询问时宁之事竟也能如此开心?周生辰约莫是不信的,但总归是私事不好过多询问。
“师父,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帐里了。”时宜觉得再说下去,三哥的小秘密要不保了。
于是话音方落,一溜烟便跑了,漼风也跟着告退。
夜里周生辰躺于床榻上思绪反复,有些烦躁得无法入眠,他这是怎么了?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时宜与漼风有说有笑的画面,平日里时宜与谢云还有天行几个时常打打闹闹,他亦未曾有过如此感觉。
怎的到漼风这里,便觉得胸中酸涩异常,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了许久也想不通。
难道真如晓誉所说的那般,操着老父亲的心?他才大时宜不到十岁!有这么老吗……
翌日清晨
谢云一面把手搭在周天行肩上,一面望着前方比武台摇头与他说:“太惨了!”
漼风自少时起便对周生辰的事迹耳熟能详,心中亦是对他仰慕已久,难得有机会,便想向周生辰请教武艺。
周生辰原本只是路过,并不太想搭理他,但发现小徒弟正往这边走来,看了漼风一眼说:“来。”
于是便有了台上武艺单方面碾压的局面,还有台下龇牙咧嘴的一群围观者。
“师、师父,轻些……”时宜眼见三哥被师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有些心疼道。
“……”台上的周生辰眼眸一眯,假装未听见。
凤俏于一旁摇了摇手说:“无妨,无妨,师父自有分寸。”分寸有是有,就是拿捏得时大时小罢了。
最终漼风是被谢云架着才站起身的,而周生辰瞄了小徒弟一眼,见她看着漼风一脸心疼,便一言不发的走了。
“哎,师父今日有些奇怪呀。”周天行摸了摸下巴看着离去的周生辰,与一旁的凤俏说到。
今日的师父好似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少年气。
“是么?除了揍人狠了些,没别的不对呀。”凤俏一脸茫然。
“师父怎么了?”时宜见两人一个蹙眉思索,一个满脸茫然,好奇问到。
“无事,无事。”想来师父再沉稳也才二十三岁,偶有冲动之时,亦实属正常,就是这漼风有点惨。
自那日后,时宜发觉师父不知为何,似有意无意的躲着她,不是忙于军务,便是忙于操练。
时宜觉得兴许是她多想了,也不好打扰,便一直忍着,直至听闻师父从漠上救回一女子,还将其安置于主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