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优秀,也很孝顺,可她终究不是她的璇姐儿啊。
璇姐儿才十六岁就离开了人世,崔氏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滑下,她宁愿死的是自己,只要让璇姐儿活过来。
“那就不见了吧。”
说出这句话时,崔氏的心犹如刀割,痛入骨髓。
明明是她女儿的身体,里头却不是她女儿,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荒谬之事,为什么偏偏发生在她女儿身上?
崔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便想尽快动身回清河。
经历了丧夫之痛后,又经历丧女之痛,崔氏整个人悲恸万分,显得暮气沉沉,一夜间,她仿佛老了十岁。
第二天早晨,崔氏吩咐孙嬷嬷收拾行装。
孙嬷嬷瞧着夫人神色哀戚,不禁担忧的询问:“夫人,您……”
崔氏淡声打断道:“不必多问,我许多年未回清河了,想回去看看。”
闻言,孙嬷嬷只得带着丫鬟们收拾行装。
知书小声对侍书说:“夫人今日就回清河,可是少爷还没回来呀,怎么办?”
侍书也不知道。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行装都收拾好了。
崔氏把侍书和知书叫到跟前。
“你们是跟着我回清河,还是想留下来?”
知书和侍书都愣住了。
见状,崔氏拿出她们的卖身契说:“这是你们的卖身契,都拿去吧。”
侍书吃惊道:“夫人,您不打算回来了吗?”
崔氏眼神闪了闪,又拿出一封信交给她:“玉书去府城了,他回来后,你把这封信交给他,我就不等他了。”
此时的崔玉书正在兴原城府衙里。
崔玉书没想到表弟出门一趟,还能派给他这么一个重活。
官员私自采矿,一旦查获要连累满门啊。
黄知府知道王达庸不似表面那么简单平庸,但从没想过他会大胆到私自开采银矿,还被唐县令给端掉了。
他放下证据,叹了口气:“你来迟了一步。”
崔玉书眼皮一跳:“知府大人,不知此话怎讲?”
黄知府皱眉道:“王达庸收到京城来的急信,被调去工部任职了。”
工部任职?
崔玉书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看来都被表弟料中了,王达庸抢了水车图的功劳,升官了。
黄知府接着道:“本官不知道他抢了唐县令的功劳,稍后会写奏折禀明水车图与私自采矿的事,概时朝廷对王达庸两罪并罚,算是还唐县令一个公道。”
崔玉书微愣,弯腰拱手:“多谢知府大人厚爱,只是有关水车图一事还请大人先瞒着,以免唐大人被调去京城任职,耽误了清川县的发展。”
嗯?黄知府眯了眯眼,仿若随口问道:“本官听闻清川县正在修路?”
“是,唐大人说要想富,先修路。”崔玉书中规中矩的回道。
黄知府咀嚼着‘要想富先修路’六个字,过了一会,又问:“修路是用水泥对吗?”
“是的。”崔玉书点头。
“挺不错的。”黄知府夸了一句,悠悠开口:“府城的路也要修一修了。”
崔玉书仿若没听懂一般,担忧的问道:“知府大人,不知如何安抚那些村民?唐大人这次明察暗访花费较大,县衙都快揭不开锅了。”
黄知府听得一愣,这是问他要银子吗?
崔玉书又说:“原本想着王通判犯了这么大的罪,抄家是肯定的,可以拿些银子出来安抚老百姓,县衙也能得些奖赏……”
抄家啊!
王达庸这厮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黄知府立刻把黄明叫进来,吩咐他带人抄了王家。
黄明离开后,黄知府这才对崔玉书说:“王家还有女眷在,本官会派人护送她们进京,由皇上定夺。”
崔玉书拱手一礼道:“一切听从知府大人安排。”
当天下午,崔玉书带着三百两银子离开府城,连夜赶回清川县。
这些银子必须安抚好那些村民,以及死去的村民们的家属,剩下的才是县衙的。
但还能剩下吗?
不往里面倒贴就不错了。
“唉。”崔玉书苦笑一声,希望表弟不会怪他没用。
❀❀❀
早晨,清川县的城门口。
许多百姓正在排队等着入城,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驶来,还有骑马的护卫,以及一片衣衫褴褛的男丁们。
百姓们不知道马车里是什么人,但看那些男丁凄惨的样子,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唐一璇吩咐影六把马车停在一旁,让百姓们先入城。
守城的士兵看见卫腾,立刻跑过来,得知马车里的人是县令大人,连忙抱拳行礼。
“小的参见大人。”
士兵激动的说:“大人,小的这就安排您先进城……”
唐一璇掀开帷幔看着他:“免礼。不必打扰百姓,去做事吧。”
士兵脸色一白:“是,大人。”
唐一璇看着他回到岗位上就放下了帷幔。
等百姓们进城后,唐一璇的马车动了,他们这么多人进城,一下就引来了诸多好奇的目光。
还有人跟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