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了？
丁白缨吃了一惊，她在郑掌班的严刑拷打之下，随意供出来一个幕后指使。
这些阉党未必有足够的实力准备，去动那个人。
就算验证了身份，也要花一定的时间才能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搜集人证物证。
怎么沈炼现在就说破案了呢？
带着这些疑问，丁白缨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抓了南平郡王了？”
“他可是大明朝的郡王，仅次于亲王的存在！”
沈炼一听这句话，便明白了郑掌班当初手中所拿着的供词，是指向谁了。
难怪郑掌班不敢声张，阉党对于一个圣恩还不错的郡王，还是有些忌惮的。
“你错了，幕后指使不是南平郡王，而是你的师哥，陆文昭！”
“什么？！”
丁白缨大惊失色，沈炼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那他真的离真相不远了！
沈炼的下一句话，又彻底击溃了丁白缨的心理防线。
“而且幕后指使已经伏法，所以此案告破！”
“……”
短暂的沉默之后，丁白缨如遭雷击，双目通红，一口漆黑的鲜血喷了出来。
“噗！”
不仅仅是丁白缨，意图劫狱被抓住的丁修，也重重地垂下了脑袋，披头散发遮挡住了悲伤的面容。
陆文昭对于他们而言，不仅仅是丁门的重要人物，更是他将丁门介绍给信王的。
在陆文昭的计划中，丁门将会帮助信王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然后重新打造一支完整的戚家军，他们丁门也将重新投身将门之中，恢复当年的荣光。
但现如今，一切都没了。
丁白缨的脑袋，即使是在被郑掌班用酷刑刑讯的时候，也一直是高高抬起的。
现如今她只能重重地垂了下来。
所有的理想，都破灭了，丁白缨甚至觉得自己都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丁修也是一样，他本就知道，今夜的劫狱，是孤注一掷。
只是没想到，开始的仓促，结束的也是十分仓促。
“想死了么？”
沈炼的声音响了起来，“其实你们的眼光，大可以放得长远一点。”
“这个大明，未必是某些人给你描述的那样，一定要天翻地覆才会好起来。”
“恰恰相反的是，很多事，我们自己现在就能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
沈炼的话，让丁白缨发出了一声冷笑。
“哼！看你身上的官服，说出这种话不可笑么？”
“你们害怕改朝换代，所想的不过是保住自己乌纱帽罢了！”
“何曾想过要为大明的百姓干点什么？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干点什么？”
“大胆！”
卢剑星当即指着丁白缨喝道，“狂妄之言，也敢对大明朝野指三道四！”
“我这是狂妄之言？”
丁白缨浑然不惧，她这时候早已经是心如死灰，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自己看看，出了京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没有了生路！”
“每年朝廷征的辽饷，还有繁重的苛捐杂税，老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
“出了京城，甚至连一些地方的小吏都活不下去了！”
“官逼民反，这大明朝再不要变，它的天下怎么得来的，也将会怎么失去！”
不得不说，丁白缨的见解，确实是一针见血。
日后大明朝，也并非是亡在野猪皮的手中，而是那个起兵造反的驿站小吏。
“来人！”
卢剑星只道丁白缨的这些话，是对大明朝的诅咒，身为锦衣卫他当然听不下去了。
“给我将这个女犯人的舌头给我拔下！”
“你敢！”
丁修狂怒道，“你这个杀千刀的百户，等我恢复了功力，第一个就要杀了你！”
“罢了！”
沈炼摆了摆手道，“没必要和这等将死之人计较！”
他继续命令道，“你们先出去，留一个小旗武士替我掌灯就行了！”
卢剑星本想劝阻一下大人，但脑中浮现起刚刚大人那天意四象诀的霸道功法，犹如神灵下凡一般的可怖战力，立刻闭上了嘴巴，乖乖地留下一名小旗武士掌灯。
咯吱一声，诏狱的大门重重地关了上去。
那掌灯的锦衣卫，满头虚汗，他惊恐地看着沈炼的后背，另一只手居然已经摸到了腰间的短刀刀柄之上。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
“靳一川！”
“什么？”
丁修和靳一川两人吃了一惊，丁白缨也瞪大了双眼，这才发现这名年轻的小旗武士，居然是自己最心爱的小徒弟——丁显！
“镇抚使……大人！”
在绝对的武道差距面前，靳一川直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恳求道，“大人，还请饶了我师父和师哥一命！”
“显儿！”
“师弟！膝盖别那么软！”
丁修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喊道，“这个姓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师哥被他近身偷袭了，不然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沈炼笑了笑，靳一川却依旧带着哭腔恳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