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命运真的可以更改吗?”一瞬间,他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突然萎靡了下去,连寒风都骤停了,一时间极尽萧索而落寞,就像一个表现力夸张的戏子绘声绘色地演绎着他丰富的内心情感世界,问出了直击心底的疑惑,问出了注定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连周遭万物都为他搭起了戏台。
但这注定是一场无人欣赏的独白,寒酥三步作两步跟了上来,拉起晷景的袖子,奶声奶气地说道:“师父,你…刚刚的…样子就——就好像那些唱戏的!就是您说的那些角儿,但您唱的比他们好!”寒酥觉得这很好玩儿,但他没敢笑,因为他不清楚晷景在表达什么,准确来说是他不知道晷景现在心情怎么样,他不想惹得师父不高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寒酥只看过一场戏,师父带他去镇上看的,他没看懂,但是很喜欢。
“戏……是啊,戏!人生不就是一场戏,但有几个人能为自己唱上一曲儿呢?”晷景轻轻一笑,大手抚上寒酥的额头。
“寒寒,这些话对你来说还为时尚早,但你一定得记着。”
“是,师父!”寒酥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旦大势忧扰,‘它’会秉承着灵界的意志修订秩序,‘它’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它’不是规则的制定者,但‘它’是规则至高的维护者。”
“他?他是谁?很厉害吗?”寒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出了不解之处。
“它……算是很厉害吧,也只有它了。”晷景避开了回答第一个问题,淡淡说道。
……
“那徒儿咋知道什么时候遇到的是‘他’?万一遇到了认不出来怎么办?”
“世人奉它若神明,待你遇到它时,你自然会认出来。”
“…噢~”
“但你要记着,你一旦遇到它们,什么都别管,只管跑,背着它跑,一直跑!”
“它们?”
“对!”
“唔…那如果——跑不掉呢?”
……
“不会的,能跑掉!”
“好叭!”寒酥嘟着个嘴应了下来。
“那师父,妖是怎么来的?”他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妖——”
这时,一阵强风刮着落叶扑面而来,寒酥赶忙低下头闭上眼,再睁开时,身前的‘晷景’已然失去了踪迹,凭空出现了一位白面书生,形貌俊俏,身着镶金边的白色丝质锦衣,手上握着玉骨合扇,一副翩翩少年公子的作扮。
尽管已经见怪不怪了,寒酥还是差点给吓了一跳,幽怨地喊道:“师父~”
“书生”也就是晷景唰一下打开合扇“啧,少见多怪!”
声音十分清脆年轻。
“妖?哼!哪来什么妖啊。不过是被这造化的命运捉弄的苦命人罢了。他们也是体内灵性较为强大的一批人,不同的是,灵为了控制体内强大的灵性,他们天生就多了些异于常人的组织,譬如角,兽耳,甲胄,甚至翅膀。
他们也是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变成兽的模样,什么贪婪嗜杀更是笑话,不过人自己为了掩盖真像的嫁祸罢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偏偏要被这该死的世道践踏。奇怪的动物被争相保护观赏,奇怪的人却会遭冷眼排挤,呵~”晷景的话语间充满了讥讽,以及莫名的痛恨与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