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等我们送完就回平湖来吧。怎样?”
大平大喊着,以免话语会被马蹄声和耳边的呼啸所盖过,他正与刘昔骑着同一匹马。
刘昔看着前方的路,同时反问:“你不想念忠武巷吗?”
“额……”一时间大平竟有些难以取舍,思虑片刻回答:“我有点不舍离开,白父白母以及那些乡亲们人都极好。刚好咱们有些钱,回来就拿出些好好修整平湖县城。”
“好。”
“可……还能回来吗?”说的好好的,大平却突然泄了气一样。
“当然,有你三哥在,前路再危险也是坦途。”
刘昔说过余光瞥了一眼另一匹马上的白谷,他默不作声,双眼直直盯着前方。
刘昔明白,他心中自然不大好受。
又是一次离家出走了,只不过这次作出选择时要更为艰辛。是闻着父亲低沉的嘱托,是在母亲眼泪落土时,艰难跨过那扇老旧宅院的门槛。
没有两年多以前的争吵为衬,没有少时懵懂的负气加持,这一次离开唯有承诺与安抚。
与上几次相比唯一不变的是出门时正值良夜中最后的一丝黑,还有心中对黎明降临时万丈耀眼曙光期许。
出了城。
大平的腿伤步行还好,但在马背上连续颠簸渐渐生疼。起先他自己默默忍着也不吱声,后来或是奔驰太急,颠簸不停伤口外缠绕的纱布竟被染红,伤口定是裂开了。
刘昔与其共乘一匹,自然是发现了异常。
“停下换药,不差这一时。”刘昔说着。
麻利的拆去纱布,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不至于像中箭时血流不止,却也足以染透纱布。
因为敷在上的为药草,需现捻现用,故刘昔在一旁临时碾压药草。
闲不住的大平开始了闲聊,问着:“那船家靠谱吗?”
“我在凤鸣湖附近打听过,船家差不了。而且我也说了咱们暂时无钱,等下了岸许给他双倍。” 白谷解释道。
刚刚在县里忙着收拾东西,差点都忘了自己没现钱的事了。还是白谷考虑周到,协商时就商量好了。
想到此,大平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随之再次开口:“金票还给我了吗?”
白谷听到一愣:“给你了,在客房时候。”
语气十分肯定,不像是开玩笑。
大平眼珠转动,回忆过后点头:“想起来了,确实递给我了。”
原本坐着等待上药,此刻也踉跄站起,双手在身上不断摸索。越摸表情越不对,眉头皱的也越来越紧。
“哎,金票呢?”大平语气急促。
刘昔就算远远蹲着碾药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回头严肃的说:“别闹,现在不是取乐的时候!”
大平又从上摸到下,表情严肃中还带惊慌:“三哥,金票真不见了。没……没开玩笑!”
刘昔劝解:“没事,放松,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放在哪了?”
同时又着眼在自己身上翻找,白谷同样照做。
没有。
又朝着两匹马而去,将整个马鞍都卸下来了也是未发现。
大平摇头表示自己绝对收好了,怀疑道:“不会掉在路上了吧?”
“无事……”
刘昔语气平和,以前自己经常会因大平犯错而打他。但对于这样的意外却无法责备,也不完全怪他,他肯定也不想出差。
抬起头望向天际,已有一道光线初亮,用不了多久日头既要升起。
刘昔看向白谷说:“好在出走不远。小白,咱们两个回去找,我在来时途中寻,你直返平湖去找。”
随即将身旁包裹严实的古剑抬起放到大平身边,叮嘱:“你在这等我们,寻个隐蔽的角落藏住。”
大平点头应允。
先为腿伤重新敷上药,缠好纱布后才动身。
刘昔牵马步行,白谷则跨上马,刚要离去却闻身后大平喊到:“三哥!”
闻声回望,大平继续说:“三哥,古剑你还是带上吧,我不方便。”
刘昔沉默片刻,点了下头,拉起古剑背在身后。
“不要乱跑,等我们回来!”
大平回着:“都多大了,怕我丟啊?放心,我会多留心,等你们。”
简单的告别,白谷立即拍马离去。刘昔则是低着头快步向前,脑袋左右微摆力求不放过来时路面上的每个角落。
伴随着脚步一遍遍塌落,日头也一点点缓升。临近晚秋,袭面微风难得还带有丝丝暖意,得益于万里无云,日头可肆意播撒温煦。
微风拂过远边树木残叶沙沙作响,刘昔听到只觉得恼人,注意力都放在脚下路面。这头颅一底就行出至少两里,始终未见到金子那与生俱来所带有的耀眼之色。
金钱固然不是最重要的,可眼下没了金钱恐寸步难行。
继续找寻,脑中已想好最坏打算。不行就将两匹良驹卖了换钱,省着点用应该也能顺利到达寒荒大溪地。
不知不觉已行至半程,一直保持低头姿态使得腰背发酸。
伸着懒腰,双手向天伸展,可动作刚做完一半就不动了。
远方……
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