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的院子里养了不少花,现在又正是春天,满园的花都开了,鲜艳夺目,花香四溢。
鲜花引来不少蝴蝶,忽而飞来一只格外大的,姑娘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阮云懿也忍不住侧过身看。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到蝴蝶身上时,阮云襄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她打开瓶子的手微抖,抬眼看向阮云懿,确定阮云懿看不见后,快速拿起瓶子,往阮云懿面前的杯子里倒。
不料忽然飞来一颗石子,正正地砸到她作恶的手背上,她手一松,瓶子掉到了桌子上,里面的液体也洒了出来。
她心里又惊手又疼,差点叫出声,不等她反应,那颗石子又砸到瓷碟上,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
因为离得近,阮云懿立刻扭过脸来。
阮云襄慌忙藏起瓶子,然而为时已晚。
阮云懿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看着桌子上洒出的液体,一股甜香味钻入鼻中,阮云懿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
樱桃汁。
她对樱桃过敏,一吃就会嘴唇红肿,满脸起红疹,甚至还会丧命。
原来阮云襄还准备了这么一出。
阮云懿冷冷看着她。
这时,众人的目光也被那响动吸引过来。
看见忽然飞来还砸了瓷碟的石子,众人伸头张望。
宁月樱先出声:“表哥!”
表哥?
阮云懿闻声抬头。
宁月樱口中的表哥应该是三皇子萧子昱。
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从花树后闪身出来。
一身锦衣玉服足以显示其身份高贵,再细看,他五官俊朗,眉如墨画,目似朗星,有几分纤柔气质,而高挺的鼻子却破坏了这份纤柔,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少年人张扬的意气。
“表哥,我们姑娘家说话你怎么过来了?还砸了我的碟子。”宁月樱虽是质问,但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意味,脸上也没有愠色,只是和萧子昱说笑,显然他们表兄妹两个关系不错。
众人纷纷起身,阮云懿也无暇顾及阮云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萧子昱漫步走近,随手薅了朵粉色芍药,捏在手里把玩。
他绕过朝自己走来的宁月樱,径直朝阮云襄走去。
“你刚刚手里拿的什么?”他的语气并不温和,颇有几分蛮横。
阮云襄面上装得很平静,头也
不抬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微颤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紧张,“回……回殿下,没什么。”
“是吗?”萧子昱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阮云襄的头顶。
他方才明明看见这个女子朝她身边的人杯子里放东西,他可见不得这种事,正义感油然而生,捡起一颗石子朝她手上砸去。
不愧是他,准头就是好,一下就砸中了。
他是一时兴起,不打算对别人的事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过看那个被算计的女子,好像没什么反应,别是被人算计了还全然不知吧?又或者是不敢吭声?
他看着阮云懿,一下一下地揪着手里的芍药花,花瓣落了一地。
众人不明所以,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民女方才只是在饮酒。”阮云襄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恭谨地站着,被萧子昱揪下的一片花瓣飘着飘着落到她的手上,她忍不住瑟缩一下。
萧子昱皱眉,这人分明是在说谎,却不知阮云懿为何默不作声,像个呆瓜一样站在那儿。
他不认识阮云懿,心道可能这姑娘胆子太小,不敢拆穿害自己的人。
那就由他主持正义好了,他清清嗓子,正欲开
口,却听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殿下,民女的妹妹方才是在为民女斟酒。”
阮云懿依旧低着头。
萧子昱不由得有些生气。
他好心帮她,她还为害自己的人开脱,长没长脑子啊?
他还想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闪,一只大蝴蝶落到了他的鼻尖上。
那蝴蝶有半个拳头大,扇动着黄黑相间的蝶翅。
萧子昱登时瞪圆了眼睛。
阮云懿听见他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忍不住抬眼,看到萧子昱被蝴蝶定住的样子,她嘴角一动。
她知道萧子昱最怕这种花里胡哨的“虫子”了。
萧子昱差点叫出声,大气不敢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知所措地扑闪着眼睛。
跟在身边的侍卫瞧见了,立刻伸手扇走了蝴蝶。
萧子昱灵魂回笼,连忙擦擦鼻尖,注意到十几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又板起脸,强装镇定,他不能让人看出他堂堂三皇子竟然怕蝴蝶。
然而看见不远处还飞着几只蝴蝶,他吞了口口水,主持正义的事情全然抛之脑后,只想迅速逃离这个地方,摆摆手说道:“月樱,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带着侍卫快步离去。
看见他背影消失在花影中,众人又一一落座,而阮云柔说要去更衣。
宁月樱神色一顿,随即微笑点头应了。
年轻的姑娘们凑在一起最爱聊的就是八卦,刚才萧子昱的突然出现引起了她们的兴趣。
一个个都围到宁月樱身边,问起萧子昱的事情,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