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云就是这样一个人,放荡不羁的游侠,自是一流的武艺,天下之地尽可游览。
反倒是天下之人都知道他的名号,也不敢来找他的麻烦,若是遇到了贪官污吏,行凶作恶之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魏金锋看着太子和这个让自己恨得牙根痒痒的人举杯痛饮,嫉妒的心情直冲心底。
但是再怎么说这主人没发话,他作为宾客也不能驳了主人的面子,只好一个人大为不满的在一旁喝着闷酒。
“你可是当今太子,可不能总跟这群臭鱼烂虾一起同流合污,沾染了晦气,可就不值当了。”
一旁的姜尚云看热闹不嫌事大,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这么平静的过去,随即尖刺的话语席卷了整个屋子。
“这都是朝中肱骨,这么说他们,似乎有些不妥。”周恬燇如同和事佬一般劝解道。
坐下的众人却听不出这是在和稀泥,一个个满肚子的牢骚无处发泄。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左边的文官,其人四肢短小,细眼塌鼻,圆脸短髯。
“将军既为朝中肱骨,国中栋梁,四周番邦并不安稳,东夷、南蛮、西戎、北狄,更有甚者乃白帝邪教。
如今这危急存亡之时,当立不世之功,以挽倾颓之事,而非妖言惑众,扰乱朝纲,使忠臣受难。”
那来人句中招招狠厉,作为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有这个本事先开口给姜尚云这个愣头青一个下马威。
“忠臣?”姜尚云瞅着台下的人冷哼一声。
姜尚云并不为所动,手中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从怀里拿出一幅卷轴,胡乱的扯开,随即反转。
“邱荣——朝中正二品官员,官至右扶风,为了一己私欲枉朝廷信任,拿取赈灾的钱粮,中饱私囊,挥霍一空。
如今宦官当道,专权横行,主受欺凌,此乃蔑视朝廷,更是蔑视祖宗!
生食周帝之禄,不为国家出力,而今攀权富贵,拜宦为父,亲亲旎旎,实属奸佞。
欺君弄权之辈,可真是大周忠臣。”
“你!”
邱荣只听说这姜尚云武功了得,却没曾想,嘴也这般厉害,根本没想好接的话,生生的噎在原地。
“我没看错,姜尚云祖籍本就是那北方鼠辈,骨子里流着肮脏的血液,自是英明神武的天誉皇帝,御驾亲征,旌旗所到,便俯首称臣的匈奴狗吧。”
这时候邱荣旁边的一人紧接话茬,一脸傲娇的说着,无不彰显身上自带的优越感,似笑非笑的抬头俯视着姜尚云,想让他出个丑。
“借家室显贵,与朝廷宦官,并作妖孽,因赃假位,贿赂权门。
本无德行,更兼狡诈。
作为郡守,色厉胆薄,好谋无断,至使两万大军被匈奴坑杀,可与邱荣共称一代宗师。”
“我…”
那人瞪直双眼,可怜又一人被噎住。
“姜尚云,吾乃朝中二品大员,功盖寰区,饶且不敢窃取天下第一逍遥客的美名。
你本千机阁阁主,应为朝廷效力,不去建立功业,却如同鼠辈安居一隅。
空有行侠仗义的虚名,实则却是个窝里横的软蛋,真乃君侧之佞臣,大周之败类。”魏金锋也没忍住,借着酒意,恶狠狠的骂道,虽说是武将但是肚子里也有二两墨水。
姜尚云朗声一笑道:“乃是忘了那年,你和我大哥江城应朝廷意,援助北江抵御番邦侵袭,我本想着此番战役,二品大员当建立不世之功,怎料刚去就中了埋伏,夺船避箭,差点被俘屈辱受降,高声急哭?”
“若不是江城当时悍不畏死,重整军心,想必你这时早就是漠北枯骨。”
“竟然还穿着当年的服饰,未曾变化,就是不知道当年吓尿的衣裤不知洗了否。”
见被人揭了短处,羞得魏金锋满脸通红,刚想发怒,却被周恬燇用眼神拦住,愤恨的拿起酒杯满满灌了一口,摔杯于桌上。
众人此刻也算是见识到了姜尚云的实力,文武兼备,想说却也无词。
一时间众人出奇的默契,房间内静的出奇。
“我当是谁呢,不过是江家余孽,不仅不感皇恩浩荡,这么个守门之犬,还在此胡乱咬人,看来朝廷当初放江家一马,真是个错误。”
这时一名美妇人扭着屁股从邱荣身后走了上来,乃是邱荣的偏房小妾,疾言厉色的言语让众人为之一振。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奇女子!
但随之而来的现实压迫感让众人沉默,眼色乱瞟,只感觉脖颈一冷,暗自的在心中叫道不好。
反应过来的众人马上想到,姜尚云和江城二人虽非本家兄弟,但是却情同手足,说出这句刺激他的话,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
但邱荣这个脑袋大的主,可不管这么多,可算是找回了点面子,怎么不嘲弄两句。
再者,天子脚下,太子上位,安敢作乱。
“庸人就是庸人罢了,更想效仿游侠,为民除害?不过一介莽夫!怎会咱们这种贤臣以德报怨的美德?
啊?哈哈哈哈。”邱荣振臂一呼,哄然笑道。
周围的文臣都左顾而言他,不敢多做言语,试问这个疯子发起火来,谁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