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科长同样也注意到了龙科一的样子，满头大汗，脸色发白，额头上的青筋高高隆起，就连刚才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颤抖，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
黄科长脚步一顿，看着龙科一皱起了眉头。
我和朱杰指挥着几个老戒毒人员安置好了李跃，让他平躺在地板上，又找来厚厚的棉被给他盖上。毕竟还是冬天，天气很冷，他现在昏死过去，感觉不到冷，我们却不能不管不顾。
朱杰又让其中一人留下，就睡在李跃边上，如果发现他有任何异常，就能马上进行处理。
等我们转过身来，才看到黄科长已经蹲在龙科一的约束床前，用设备探查起他的生命体征来。
“警官，我知道错了，放我下来吧，我想尿尿，我憋不住了......"龙科一只有脑袋能动，转向面前的黄科长，不停地告饶。
黄科长却并不理会他，像是没听到一样，撬开龙科一的嘴巴观察，又用手电照射他的瞳孔。
“呵，这一批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黄科长轻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也凑到黄科长身后，观察起这个美男子。就算是狼狈到了这个程度，依旧遮盖不了龙科一俊朗的外表。
“黄科长，这个人怎么了？”我好奇地朝着黄科长问道。
黄科长没有理会我，转头让朱杰安排人过来，辅助龙科一上厕所。
龙科一见黄科长不理会他，又转头向我哀求起来，希望我们能放了他。
我看看黄科长，又看看龙科一，当然不敢擅作决定。
朱杰安排了三个人，把龙科一从床上解开，却并不去除他身上的约束衣，而是架着他去到蹲坑前，由另一个人帮他拿出了上厕所用到的东西，就这样羞耻地辅助他上厕所。
“这个人同时在犯两种瘾。”黄科长走到朱杰旁边，看着正在上厕所的龙科一说道。
朱杰疑惑地看了一眼黄科长，一脸的不解。
同时在犯两种瘾？这是什么意思？我也听到了黄科长的话，恬不知耻地又凑了过去。
“什么叫两种瘾？哪两种瘾呀？”我看着黄科长问道。
“身体上的，和精神上的。”黄科长这一次，并没有再给我脸色看，沉声说道。
“说简单一点，他应该是同时吸食多种毒品。传统毒品的瘾癖，大多表现在身体上，全身酸痛无力，严重的能感觉到刮骨挖髓的痛苦；新型毒品的瘾癖，又体现在精神上，极度的失落、不安、痛苦，或者是狂暴、冲动、愤怒……”
“这个人不仅仅有精神上的犯瘾症状，同样有身体上的犯瘾症状，这应该是吸食多种毒品所造成的。”黄科长说到这里，下意识地又去摸烟，却突然想起来，这是在戒毒人员的生活区，是不能在监控下抽烟的，只得作罢。
“他犯起瘾来，反应很大，之前你们也是看到了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精神上的反应大，身体上也大，但这个人很厉害，他似乎是强行忍住了身体上带来的巨大痛苦，才会呈现出刚才那副样子。”
我朝着龙科一的背影看去，想起刚才看到他满头大汗，青筋暴起的样子，原来是在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才会那个样子。
收治体检的时候，他也是这幅样子，别人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他却直冒汗。可想而知，那个时候他所承受的痛苦，是多么地剧烈。
可想明白了这些，我对这个人又增添了几分好奇。有如此忍耐力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一直吸毒，甚至还要吸多种毒品。他自己有没有尝试过戒毒呢？
“这是个狠人，你们多留心一点。”黄科长对着朱杰递了一个眼神，就转身往外走。
朱杰默默点头，看着迎面走来，被其他几个戒毒人员架着的龙科一，眼里充满了冷淡。对龙科一不停哀求的话，充耳不闻。
黄科长并没有说能解除对龙科一的约束，反而说让我们多加小心，那就说明，这个人还会犯瘾，并且可能会很危险。
龙科一又被放回了约束床上，他知道哀求没有用，也就不在言语，只是扭头看着我们，那眼神很特别，并没有想象中的怨气和愤怒，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像是要将我们的样子刻在心里。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我的两个眼皮都有些打架了。可在我心里，却冒出了无数问题。
这些人在外面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身上都有那么多奇怪的地方。
李跃坚持说自己没有吸毒，他的文书档案上，也没认定“成瘾”的字样，甚至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真的看到他犯毒瘾。
黄科长说他突发癫痫，很有可能就是吸食新型毒品，造成的大脑神经元异常放电。可黄科长也说了，只是可能。引发癫痫的因素有很多，我心里还是存在怀疑的态度。
这个龙科一，有着一张令男人都羡慕的俊美俏脸，却也有着无比强大的精神力量，能够生生抗住犯瘾时，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痛楚。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同时吸食多种毒品，他应该要像名将张学良那样，壮士断腕，凭借着惊人的毅力戒毒成功才对。
而且我越看，越觉得龙科一眼熟，我一定是见过这张脸的，不